郡王的斗争中去,实在不合时宜。我就是在想要怎么做才能既替成郡王求了情,又能让镇国公主知道是我母后做的人情?”
凌子悦抿唇一笑,俯身覆在云澈耳边道:“为什么不能由你亲自去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云澈耳边,云澈只觉得心神震动,还未缓过神来,凌子悦已然坐了回去,一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的模样。
云澈顿在那里,骤然回过神来。是啊,母亲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但是自己作为承延帝的儿子,众人心目中的孩子,即便说错了,也时童言无忌。若是镇国公主知道是自己亲自去替成郡王求情的,也能令她对自己少一些忌惮。
“好!今日要陪父皇用膳,我便在用膳时提及此事!”云澈起身离开,凌子悦望着他的背影。
她知道,他正一步一步朝着帝王之路迈进。
一切不可逆转。
诚如云澈所预料,承延帝用膳时也是眉头深锁,端坐于一侧的洛嫔只是柔和地垂着眉眼,不敢多说一句话。
“父皇,父皇为何事烦忧?”
“哈哈,连阿璃都看出朕有烦心事了。”承延帝摸了摸下巴,笑着问,“若朕将烦心事告知你,你可有为朕分忧的法子?”
“儿臣猜想,父皇的烦恼事因为成郡王。”
洛嫔顿时紧张起来,眼神中满是责怪云澈哪壶不开提哪壶。
“哦?那阿璃觉得父皇该如何处置成郡王呢?”承延帝笑了,在他眼中云澈只是个孩子罢了。
“嗯……”云澈作势抬起头来深思,想了想道,“儿臣听过开国皇帝元光帝善待勾结戎狄意图谋反的亲弟弟还封其为亲王,后来就是这个弟弟一力辅佐元光帝的太子登基的故事。若是父皇以宽宏之心对待成郡王,成郡王必然感恩悔过,说不定能成为一个辅佐君王的贤臣?父皇若真的处置了他,在外人看来是容不下兄弟,也是没有留给成郡王改过自新的机会。儿臣只是觉得与其处置他,倒不如以恩惠之。”
承延帝本就为难,他不可能真的将成郡王法办,这样得罪了镇国公主也会被天下人议论说他擅杀兄弟。云澈的话反而给了他台阶下。
“朕的阿璃,胸襟不凡!”承延帝拍起手来,一旁的洛嫔终于眉头书展。
当日,承延帝下诏令以乱政为由处死了成郡国的相国,并从朝中派出大臣前往成郡国出任国相。
镇国公主本因成郡王之事忧心,与朝中心腹之臣商议如何找借口令承延帝原谅自己的儿子,如今这结果令镇国公主大喜过望,再得知是云澈说服了承延帝,原本对云澈母子怀有芥蒂的镇国公主忽然觉得这个洛嫔也许真的是个恭顺的女人,才能教出这样有宽容心的儿子。宁阳郡主趁热打铁,说服镇国公主理应让陛下册立洛嫔之子云澈为太子。
镇国公主听至此,心中闷闷不乐。
宁阳郡主赶紧劝说道:“母亲,人人都道成郡王是为了做摄政王图谋皇位所以才与其他诸侯过从甚密也才有了那些对陛下不敬的书信,若是您同意了册立云澈为太子,不是正好堵了悠悠众口,省得他们总在背后议论成郡王,也是为了成郡王的声名考虑啊!云澈不还年幼吗?以后还要仰仗成郡王辅佐,您何必不做个顺水人情呢!既成全了陛下,又为成郡王正名?”
镇国公主一听便觉有理,终于勉强点头同意了。
这一晚,凌子悦还是睡在自己的寝居中。
云澈独自坐于榻上,看向锦娘。
“锦娘,为什么子悦最近与我疏远许多。每日放课他便回去自己房中,平日里也不与我玩耍,就连带她去看禁卫军操练她也没什么兴趣的模样?”
锦娘叹了口气道:“子悦她为何会这样,殿下又怎会不知?”
“她是怨我占了太子哥哥的太子之位?”
锦娘微微摇了摇头,替云澈盖上被子,“殿下还是不要多想了,早早睡吧?明日容少均还要与殿下授学。”
“听说……镇国公主向父皇提了那件事?”
“是啊,宫中早就传开了,陛下甚至命典仪着手准备你的册封大典了!”
云澈沉下脸来不说话。
这一年的四月,云澈被正式册封为太子。
那日清晨,延绵不绝的春雨停歇,阴霾远去,云丛中一缕金色落入帝宫,逐渐渲染出一片明丽。整个帝宫在日光的垂青下熠熠生辉。
锦娘打开云澈寝殿的大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张罗起云澈的衣衫。
整个寝殿忙的快要翻了天。宫女们有的给云澈梳头,有的为他擦拭脸颈,有的替他整理衣袖,云澈张开手臂,看向殿门。
凌子悦就站在门口,逆着光,云澈看不清她的脸。
“子悦!你怎么不进来!”
凌子悦这才迈开脚步,她的唇上是淡泊之至的笑容。
“这么多人围着你团团转,怎的还要我进去添乱?”
云澈扬了扬手,宫人们便退了出去。锦娘知道云澈有话要对凌子悦说,只是嘱咐莫要时间太长便也退了出去。
“子悦,你怎么了?”云澈上前一步,凌子悦便退后一步,四下张望像是要找到什么出口一般。
云澈心下急躁,一把将凌子悦拉到了身边,“子悦,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双手按住凌子悦的脸颊,逼她正视自己。
“有人对我说……帝王之心最为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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