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丞相又如何?犯了罪那便不容宽恕,皇上若是放纵,以后还会有多少个王嘉?”
“只怕董大人的意见当中还参杂着私人恩怨吧。”
冬弦低着头:“王大人真是了解我,”冬弦顿了顿又说:“王嘉诋毁我们董家,难道我还要对他施以怜惜?皇上若是怕朝堂动荡,微臣倒是有一点建议。”
刘欣皱了皱眉:“你说。”
“皇上……”王闳急忙的打断,刘欣却抬起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王闳只能将话都憋了回去。
“皇上若是为难,可让王嘉风光大藏,可是皇上同样可以依了微臣的意,那些人难道还会开棺验尸不成。”冬弦说的不明确但是聪明人一听就该明白。
“董大人心肠为何如此狠毒?”王闳脸上刹变,怒目冬弦,冬弦却还是一脸平淡无痕,她可是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
“好啊……就如董卿之意,那王嘉朕也不喜欢。”刘欣轻笑起来,这样的态度让王闳觉得很心寒。
“皇上圣明。”冬弦向刘欣作揖,不去看王闳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们都退下吧。”刘欣屏退殿中的人,等到殿中无人之时,刘欣才低沉着嗓音说:“过来,帮朕整理奏章。”他竟然没有追更问底?冬弦还真是诧异。
“你的夫人方才出宫了。”冬弦手上的动作一滞,然后回答:“医馆病人多,她放不下。”冬弦顿了半响:“还要多谢皇上的恩典,能让微臣的夫人出入自由。”
冬弦知道刘欣一直在看着自己,可是她不敢抬头,就像是做了亏心事害怕别人发现她眼底的心虚,手上将奏章一卷一卷的收好。
“朕现下倒是有些想念爱卿做的饼饵了。”闻言冬弦放下手中的,然后叩首:“微臣去准备。”
“不用了。”闻言冬弦又是叩首然后继续整理奏章。
刘欣的表情变的越来越难看,喉结处上下起伏,自己憋屈了良久才恢复正常:“还记得刘歆吗?先前任过光禄大夫。”
“记得。”冬弦脑子里面立刻就想到,这位刘歆当初是由王莽举荐给皇帝的,只不过后来刘歆主动请求外派去做地方官,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冬弦脑子里回想着,当时是因为刘歆提出:以古文版的经书为主,并且创立了“古文经学”。
但是他的观点否定了当朝儒臣们的价值,遭到大臣们的反对,当时深受刘欣敬重的龚胜便气的要辞职,连师丹也为此大怒,上书弹劾。
虽然那个时候刘欣是赞同刘歆提出的观点的,可刘歆本人却像是众矢之的,成了儒臣们攻击弹劾的对象,之后刘歆就离开了长安,去了外地。
可是在冬弦看来,这件事看上去是刘欣退步了,结果却为他自己迅速树了权威,那年的他才十九岁。
“皇上何故会提起此人?”
“你可知,他至今都还与王莽有联系。”刘欣平平一句,冬弦这才抬头看着他,眼里头的打量自然是不用说,只是刘欣竟然如斯神通,连远在天边的刘歆的动作他都知道!
冬弦有点不明白了,既然刘欣万事都掌握在手心,那为什么最后他还会输?难道王莽还能比他更厉害?
她没忍住问出了声:“皇上要如何处置?”
“不知道。”他却断然的回答她。冬弦低下头,心里明白刘欣其实根本就不信任她,他大概就跟她一样防着他,想到这里就没有再问下去。
*
‘在这偌大的宫殿当中,有几人是无欲无求的,我原本你是,看来是我错看了你。’王闳的话莫名其妙就萦绕在了冬弦的心里头,她怔愣的看着外头那随风摇摆的树叶,心中一片迷惘,有些人就是注定的不能成为朋友,即使她曾经也试着去努力过,然而不懂就是不懂,她只希望不会成为敌人。
奚颜第二日的下午才进宫来,气喘的厉害。
不过她却将事情办妥当了,还带了一句话。
她只道那人要见她,她去了,她知道如果她不去,王嘉不会愿意离开长安城,如果他出现闹事那么她会很惨,与王嘉相对,深知历史走向的她竟然内心有了那么小小的优越感,所以她面对王嘉就会那么的理直气壮。
大概是自己醒来发现竟然没有死,那顽固的老家伙竟然对她的态度有所软化,而表情依旧是难看的,他只是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看你应该还能活个十几年。’冬弦就说了,她在这方面是有那么些优越感的,然后接着道:‘我想让你活下去,好好的活着,亲眼看看以后是谁颠覆了这大汉。’
她没有亲自送王嘉出城,可是她真想看看到时候王嘉知道王莽篡位时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日子悄然而逝,有时候你越是想要它过的慢它就越是跑的快,这时间真是调皮。
那日,无故下起了瓢泼大雨,也是那日,有宫人急忙的过来她的住处向她通报她的亲娘病重。起初冬弦只是一愣,那宫人只在她身边说什么董昭仪已经出宫,冬弦也是冒着大雨回了董府。
那个时候董夫人卧在榻上已经是奄奄一息,塌边围了很多人,全家难得能聚齐来,连董宽信也回来了,冬弦全身湿透,站在离塌不远处,衣服上的水滴下来她站的位置都成了小水沟似地。
奚颜说让她先去换件干净的衣服,正在冬弦转身之际却听见董夫人在喊她。
没错,不是董嫣,是董贤。
董嫣哭红了眼睛坐在塌边,冬弦闻声离塌上近了几步,董夫人却在这时伸长了手。
冬弦是有所迟疑的,最后她还是握住了董夫人的手,董嫣被她的宫婢搀扶着往一边站。
“你们都出去。”董夫人说。
“娘……”董嫣红着眼睛喊,董夫人无力的摇了摇头:“出去,都出去,贤儿留下……”她却赶着屋子里所有人。
最后是董恭命令的让所有人出去,也是他关上了房门,那一刹那后屋子里就寂然无声了。冬弦只觉得董夫人的手掌冰冷,她似乎已经踏进了地狱似乎。
之前奚颜就提醒过她,董夫人病了,她却故意的没有放在心上。
冬弦静静的看着她,过了好久董夫人才说:“这辈子是娘对不住你。”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冬弦一笑:“需要我说我不怪你吗?”
都到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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