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吃好了,谢谢款待,那……那我就不留宿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宝珠对老头的徒弟有些敬畏地说。
想来那么厉害的老头对这个年轻男人却很讨好的模样,定然不是个好惹的主,宝珠只想赶紧走人。
“等一下,你是师父带回来的,等他回来发现你不在估计又要嚷嚷了。”
宝珠刚抬起来的脚只好又收回,无奈地回头望向对方。
“所以?”
“你先留下帮我干活,等他回来再说。”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宝珠顺着他的话问。
“不一定,有时候两三天,有时候半个月,最长的记录是一年。”瑾书冷漠而随意地回答到。
宝珠发誓,她真的看到这个面无表情的瑾书眼眸里闪过一丝作弄。
“所以说,我必须等到他回来?”宝珠的脸几乎都要垮下来。
瑾书没回答她的话,而是随手指着一个方向。
“跟我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宝珠:“……”
这种莫名其妙被丢到一个陌生环境主客双方都不情不愿的是怎么回事!!
时间无比缓慢地流逝了三天,宝珠已经习惯大清早被瑾书叫醒,然后跟着他一起干活。
早晨要喂鸡,接着去厨房里生火,吃完早饭劈柴,然后跟着他上山去采草药拿到村上药铺去卖,下午要给后院的菜田除草除虫,松土,浇水。
当然,这样的辛勤劳作对于宝珠来说自然是有怨言的,从小到大,虽然她家里穷的叮当响,可也没干过这样的苦力活,跟着苏临渊的时候顶多是去镇上帮他买酒喝。
可是每当她停下来想要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就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眼角余光扫到言瑾书投来的凉薄目光。
“不干活的话就别吃饭了。”他薄唇一掀,刻薄的话就吐出来。
宝珠:“……”
老娘我忍了,于是她又再次埋头下去苦干。
就这样过了三天,这日还不等言瑾书叫她,宝珠天还没亮鸡还没叫就爬了起来,她自然不能忍受如此被人欺压,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本来昨天深夜就应该实施的计划,但是因为劳累一天实在没体力逃跑,所以她睡了几个时辰才好不容易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宝珠往院子里一瞅。
四处黑灯瞎火的,言瑾书住的屋子安静得很,院子里只听到鸣虫的窸窣声响,还有鸡棚里偶尔传来的几声咯咯叫。
宝珠摸索着出了门,一个轻功跃起,跳上了院里的围墙。
几乎在宝珠跃上墙的同时,言瑾书住的屋子门被推开,她刚准备顺势跳下强,忽然小腿上一麻,‘啪’地摔下,双腿趴开状骑在了墙头上。
宝珠疼的部位甚是尴尬,有苦说不出,只能紧咬着牙根朝立在墙下神情淡漠的言瑾书怒目而视。
“有正门不走,爬墙作甚?”言瑾书抬眼看着宝珠,对她的怒意视而不见。
“你才爬墙呢!我明明是跳墙!!”要不是被你暗器击中,老娘早就跳墙逃走了。
“好吧,你跳墙作甚?”言瑾书耐心地继续问,就好像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你们没有权利关着我不让我离开!我要回家!!”
宝珠本来是个忍耐力极佳的人,就算面对苏临渊和秦倾安这样的变态,她也能镇定憋屈,想计策解释或脱责。可是这个言瑾书,短短三天时间里,却成功地激发出她所有隐藏的怒火,完全没有冷静可言,将内心的话脱口而出。
言瑾书仰脸望着宝珠,这时候夜空渐渐冒出曙光来,绯色的微光铺洒在他清冷的容颜上,现出一分谪仙的飘渺气质来,他幽深的眼眸也添了一抹亮光。
“下来。”
他再次无视宝珠的怒意,朝她伸出一只手,要接她下来。
宝珠看向他那只手,明明平常是干粗活的,却一点茧都没生,反而光洁细腻如羊脂,毫无瑕疵,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比女人的手还漂亮,这家伙平常一定是有在保养。
果然是个装蒜的,天天顶着个棺材板脸私底下还学女人涂膏抹脂,却把她折磨得连脸都懒得洗,宝珠越想越气,双手一撑,从墙头翻下来,整个人如重物一般朝言瑾书砸去。
她愤愤地想,看老娘不一屁股坐死你!!
宝珠跌下来的时候,言瑾书见状脚步迅速一移,人朝后面退了一步。
擦!宝珠眼见着要摔个狗吃屎,再看言瑾书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清模样,她怒从胆边生,简直气炸了。
她腰身一旋,在空中身体变换了角度,足尖落地,用力一点,转瞬她就张开双臂一个老鹰展翅朝言瑾书扑去,誓要跟他拼命!!
这次,因为距离够近,言瑾书并未能躲开,被宝珠狠狠拽住衣裳压倒在地。
‘砰’地一声巨响,院子里种的蔷薇和月季被压倒了一大片,还有尖尖的花刺划过两人身上,宝珠的手臂和言瑾书的脸颊、脖子上都有些细小的伤口。
“你放不放我走?!”
宝珠骑在言瑾书的身上,不顾手臂上的刺疼,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目光如刃地俯视着身下的人,恨不得刀刀见血。
相较于已经开始现出狰狞的宝珠,言瑾书还是那副冷淡漠然的样子。
“放手。”
“不放!”
“好吧。”
言瑾书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手臂一撑,竟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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