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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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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夜奔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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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新鲜事,连灯也不看了,围成了一圈看热闹,心想这女娃估计要吃亏,却不想,只一会儿功夫第一个与江彤月划拳的人已经“扑咚”一声倒下,补上的第二个人也已经连喝了好几碗,而江彤月却是一次也没输过。

    第二个接着倒下,第三个人上去试了几回,也是次次都输,便觉得不对劲,晃着微醉的身子,叫道:“你使诈?我还没见过划拳从不输的人。”

    江彤月挥着发酸的手道:“是你运气太差,你最好快些,赢了你我好带我爹回家。”

    说到“爹”江彤月回头看了一眼方才倒在地上的史可法,却哪还有史可法的影子,她一下跳起来,自己可是为了能在史府躲一阵才出手替史可法解围的,他跑了这算什么,当即也不管最后一个已经有些醉了的地痞,拎着行囊就追出去。

    那地痞想拦住她,追出几步,拌在同伴的身上,跌倒便再也爬不起来,众人“切”了一声,见没戏可看了,纷纷作鸟兽散了。

    江彤月追出一段路,远远地看到史可法就在不远处,手中拎着酒壶,走路走的甚是晃荡。

    总算没追丢,江彤月几步追上去,拦在史可法面前,满脸堆笑道:“史大人。”

    史可法脚步一顿,看了一眼江彤月,绕过她直接往前走。

    江彤月一咬牙又追上去,道:“史大人不认识我了,我是冰清的朋友,上次还在你府中做客呢。”

    史可法却再也不看她一眼,直接往前去了。

    江彤月愣在那里,看来今天替他解围是做了无用功了,眼看着史可法越走越远,心中一阵懊恼,正要转身走,却忽然又回过头来,不对,史可法走的方向不是回史府,而是往郊外去。

    大过年的,他去郊外做什么?他方才任着别人打,颇有自暴自弃的感觉,这回又晃晃悠悠的去人烟稀少的郊外,难道是想寻死?

    这个想法冒出来,江彤月自己也吓了一跳,最近外面战事吃紧,传河南总兵许定国私通清朝,府第内被许定国害死,清兵趁机南下,江南岌岌可危,这史可法难道是一时想不开去寻死?

    四周还在欢喜雀跃,他一个人却凄凄惨惨,江彤月立在路中看了半晌,一跺脚便追了下去。

    城郊雾气浓重,几户人家正开着门放鞭炮,却远没有城内热闹,史可法在河边的一块青石上坐下,一口饮尽手中的酒,直接将酒壶扔进河中,看着波纹四起的湖面半晌,忽然低低的苦笑了几声,“扑通”一声跪倒在湖边,口中道:“中原事不可图矣,恩师,我对不起你啊。”说着长叹一声,靠在青石上再也不动弹。

    江彤月站在不远处看了许久,见他既不跳河,也不动弹,也不知是不是酒醉昏睡过去。这城郊的夜着实的冷,她整个人都已经冻僵直打哆嗦,又等了许久,再也受不住,便走上去,看史可法是睡死了还是怎样?

    月光下,史可法双目紧闭,眼角却有两行泪未干,在月光下看得清楚,江彤月一怔,愣愣地看着那两行泪,一时间不知是转身就走,还是在旁边陪着,正犹豫不决,身旁的史可法却忽然的睁开眼。

    “丫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他坐起来,眼中已完全没有之前的混沌,一双眼透着一丝精光,灼灼地看着江彤月。

    江彤月吓了一跳,道:“原来你没睡着?”

    “你跟着我做什么?”史可法却又问了一遍。

    江彤月一屁股在史可法的旁边坐下道:“我还要问你呢,大过年的来这处城郊的河边做什么?喝得醉熏熏的,万一掉进河里怎么办?”

    史可法一愣,平日里自己的手下见他无不躬身行礼,就连路上百姓认出他,也是客气非常,不敢直视,这丫头竟然敢在他旁边直接坐下,还直接“你我”相称。

    “你是怕我掉进河里才跟来的?”他拍拍袍子上的尘土却也不以为意。

    “正是,”江彤月当然不敢说怕你寻短见,从善如流的答“是”,回头看看史可法脸上被打破的伤口还在不住淌血,拿了行囊里干净的帕子出来递给史可法,道,“方才有人这般打你,你为何全不还手?”

    那帕子凑近史可法时透着淡淡的香,上面一枝梅花清丽而出尘,史可法看了看,没有接,直接站起来走到河边,挽了冰冷的河水洗脸,然后用衣袖随意擦了擦,道:“冰清说你嫁了,你大过年的,不在夫家与家人团聚,拎了个包裹在街上瞎晃却是为何?”

    “我?”江彤月指指自己,又看看行囊,却答非所问,道,“原来大人还记得我。”

    史可法低笑一声,也不追问,人坐下来,看着江彤月,道:“分明是个闺秀,划拳行酒令却这般厉害,方才与那三个泼皮划拳你不怕吗?为何不将我的身份招出来?”

    “之前不是有人说过吗?没人信,再说,”江彤月停了停,看着头顶的月亮道,“局势这么乱,若让百姓知道堂堂史督师,护着江北安危的大英雄竟然醉倒街头,被人拳打脚踢又要作何感想?我是不敢说的。”

    她只顾看着月亮,却没有注意史可法脸上的表情,似乎是身体的忽然一记钝痛,史可法的眉猛然皱了一下,他苦笑着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我竟然没有你这样一个丫头懂事,差点弄散了人心。”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江彤月回头看他,知他心中一定有不痛快的事,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干脆不言语,转头看着如镜子般平静的湖面,两人于是都沉默,但谁都没有站起来走。

    湖面偶尔会有些小动静,荡开小小的波纹将月亮的倒影变得歪斜,冬日的郊外没有一点虫的声音,只有寒风呼呼的吹,江彤月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冷,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史大人,我唱曲儿给你听可好?”

    说着,也不等史可法回答,幽幽的唱起曲来,她是挑了欢喜的乐曲唱的,伴着寒冷的风带着那么点喜庆,史可法侧过头来看她,看她小小的身子摆出动人的身段,月光下犹如精灵般有种空灵而不似人间的美,他不由得有些入迷,靠在青石板上,不自不觉的放松下来,虽然他知道那只时暂时的,但哪怕只是暂时,也有种解脱似的狂欢。

    湖边干枯的芦苇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声响,像是某种小兽被河边的两人自睡梦中惊醒,烦躁的翻个身,江彤月的声音未停,史可法却站起来,伸手拍了下她的肩,江彤月的歌声骤停,奇怪的看着他,史可法指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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