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即便只是协议夫妻,也要学着让自己过得愉快。”靳羽的话把钟云深拉出近乎崩溃的内心世界。
……果然是说指南的事情。钟二这会儿根本就不想指南的事情!!
“谢谢谢谢谢谢。”钟二有气无力敷衍道。
“你太客气了,”靳羽十指交叠:“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媒人了。”
“谢谢你撮合的这段婚姻。”钟二浅浅叹了口气,埋头用吸管嘬咖啡。
“不用亲自做咖啡……似乎还是没能让你高兴。”过了一会儿,靳羽说。
“……总之我是不明白现在的日子该怎么办了。”钟云深有点失落地自语:“要是我能像你一样什么都看得分明就好了。”
“靳羽,”她猛抬头巴巴地看着男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厉害?”
靳羽摇头:“虽然我心里明白透彻,苦恼困顿不沾身,却仍是孑然一人。”
侍者看杯中空了便端上陶瓷描金的茶壶,靳羽又往杯中续了茶:“有烦恼的,都是幸福中人。”
看着靳羽淡然温柔的双眸,嗅着浅浅的茶香和馥郁的焦糖香气混合出的清甜滋味,钟云深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和下来。
……
“Macchiato,Marked,被烙印的。还真是一杯让人开心的咖啡……”
在咖啡店的另一侧,有一桌坐着两个模样普通的年轻人。其中一人摇头轻笑,嗓音与尼雅克的有着惊人的吻合。
“尼雅克,你用上障眼法逼我出来就是看这些?”座上的另一个人问。毫无波澜的语调,竟然是南宫战的声音。
“你不觉得挺值得一看吗。”掩去真实容貌的尼雅克开口就是风凉话:“二婚过的单亲妈妈,在第三次婚姻的时候要慎重些了——嫁个三四十岁的律师不是挺好的么,有钱有貌会疼人。”
南宫战哼了一声,不接话。
尼雅克斜睨对方的反应,又凉飕飕道:“人家奋斗二十几年,比你攒好几千年的身家也差不多了。”
“他有巫祖命格,开疆辟野都不是难事。”南宫战郁闷道:“你连种地都长不出粮食来,笑话我有意思么。”
“我只是被诅咒了。”尼雅克微恼反驳。
“先代藏妖师庇护你之后呢?”南宫战问。
尼雅克歪头看向窗外:“哼哼哼,哼哼哼哼。”
南宫战静了一会儿,道:“……你似乎很想撮合我和钟云深。”
“撮合你们?”尼雅克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闲吗?”
“你有。而且不只是你在这么做。”南宫战叹道:“你们怕我伤害她?”
尼雅克原本要端杯子,手下一滞。
“我在尽量减少之后可能带来的伤害。”南宫战别开眼神。
“别多想,是我看你自己有这个意思的。”尼雅克放下杯子,托着下巴懒洋洋说。
他用小指指了指云深:“我只是觉得她挺好的。我见过很多女人,有贪慕钱财的物欲者,也有心地很干净的好女人,钟云深并没有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但她很特别。”
“算了吧,我们不可能。我在她面前是个连说话都说不好闷宅,墨久为我算过,这样我所得到的同情和最后的伤害都是最小的。”
“没有所谓最小的伤害,伤害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尼雅克笑笑:“既然已经卷进来了,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至少,你改变了她。”
尼雅克又说:“改变之后,未必是更好的人生。”
南宫战不说话。
知道对方在听,管家自顾自说道:“钟云深就像一棵岩缝里的植物,很艰难也很美丽。我们替她痛苦的时候她却依然快乐,她觉得快乐的时候反而让我们替她痛苦。”
“说你真正想说的话。”南宫战忽然带了几分命令的口吻。
一个仿佛文字变形的印记浮现在尼雅克的下颌处。尼雅克脸色白了白,忽然又笑了:“你在害怕。”
“南宫娆让我告诉你,”尼雅克低头看着咖啡杯中自己的倒影,那张平凡的脸没有任何表情,颈上的印记慢慢消隐:“他愿意留下来服侍藏妖师一脉直到身死,甚至愿意拿出玄天境狐王世袭之宝,请你重新斟酌这件事——十二巫祖共有十二个,再除去没有力量的靳羽,总还有别的——”
“只有这个可以。”南宫战攥紧手中的杯子:“再说一遍,我不想伤害她。你转告南宫娆,我没有叫她杀入也没有叫她防火——请他再坚持坚持。”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尼雅克叹息摇头:“……他说他宁肯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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