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扫了一眼,“鄂弼的女儿西林觉罗氏不错,皇后便留了牌子,待岁数到了,便指过去。”
“真真是五阿哥的好福气啊!”令妃自然晓得鄂弼在朝堂上的威望,忙拍乾隆的龙屁。
皇后跟老佛爷则是脸冷了下来,令妃不过是个奴才居然敢妄议皇子婚配,而乾隆却不以为意。皇后感叹的是自己的后位越发危险,老佛爷感叹的则是一个小小妃子也想干预朝政。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当场说什么,只是淡定地看着乾隆选名单。
乾隆将第一份名单放了下去,然后看了下第二份名单,道:“且给老五、老六指个侧福晋吧。索绰罗氏给老五,乌扎喇氏给老六。”
皇后愈发确定乾隆还是没有放弃永琪,给了一个鄂弼的孙女还不算,还要指一个左都御史的女儿过去,皇后估摸着过不了两年,乾隆就该给永琪封王了。乾隆放下第二份单子,看起了第三份单子。第三份单子不长,基本上都是些出身一般的旗人,不少还是汉军旗的。乾隆瞄了一眼,“干脆老八这次也指个侧福晋罢,把王文治的女儿指过去吧。”
乾隆这话一落音,老佛爷跟皇后都惊到了。王文治官位不显,虽然是探花出身,但到底不过是在翰林官当差,这个婚事对永璇可是一点帮助都没有。如果只是个格格也还罢了,毕竟现在老八需要跟士林修复关系,可侧福晋未免就太拿老八不当回事了。
皇后不好说什么,老佛爷道:“这王氏不过是个汉军旗,太抬举她了。”
“不妨事!”乾隆摆摆手,“王文治家是个书香门第,想来他家的姑娘也不差。”
老佛爷说了一句便也不说了,皇后只得应承了下来。
“这物事可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弘昼大部分时候都会装糊涂,但是危及爱新觉罗家族江山的时候,弘昼会异常清醒。
“难不成我还瞒着皇叔不成?”永璇将太医院、西医院以及历年的存档文件递了过去,“五叔只管看,若是我有一丝一毫瞒着五叔,五叔大可去皇阿玛那奏我一个‘孟浪’。”
弘昼眯着眼将所有材料翻了一次,叹了口气,“若是真如这般,数十年之后中原再无可御敌之兵,也没有可以充饷之银。——可你为何不直接向皇上递牌子面呈?”
“这里牵扯到我那好五哥!”永璇苦笑道,“如今垄断两广及浙闽鸦片贸易的人就是五哥的门人,我若是这般上折子,只怕外人以为我有了什么心思。”
弘昼不语,虽然雍正朝夺嫡没有康熙朝那般风险。但弘昼也算是经历过康熙朝的九龙夺嫡,而雍正朝弘历跟弘时的斗法也是历历在目。若不是自己故作荒唐,韬光养晦,只怕自己也牵扯了进去。弘昼沉思了一会,道:“罢了,这折子我上罢。”
“多谢五叔。”永璇又递上一物,“既然那英吉利这般图谋不轨,我若是不背后捅他一刀子也太对不起列祖列宗。”
弘昼被永璇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说吧,你打算如何对付那些洋人?”
“这是我新制的药物,名字叫吗啡,乃是用鸦片提纯。既然洋人要咱们进口鸦片,我就光明正大地进口。这制成的吗啡我打算换个名字,叫‘飘飘欲仙’卖到国外去。”
“这未免太阴险了?”弘昼有些犹豫。
“五叔,那洋人来咱们这里干些断子绝孙的事情,他们可曾向他们的上帝忏悔?”永璇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弘昼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这事还是别在咱的江山上做,我怕到时候下去了,先帝爷非踹我不可。”
“不妨事,如今西班牙将那婆罗洲给了我的海关司,我大可在那制药。”永璇也不想让后世子孙难写历史书,干脆将这毒品加工厂丢到东南亚去,反正离产地还近。
“那就这样罢。”
次日,弘昼的折子递到了乾隆的御前。乾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折子丢在地上。然后道:“瞧瞧你们做的什么事情!‘数十年之后中原再无可御敌之兵,也没有可以充饷之银。’朕可不想当亡国之君!”
满朝文武忙跪下请罪,永琪也是一头汗。当初皓祯说去做药材生意,未曾想是做这些事情。乾隆看了永琪一眼,“五阿哥罚俸一年!皓祯掳去爵位!白氏药行全部抄没,掌柜的满门抄斩!”
永琪只能跪下头谢恩,那皓祯则是吼道:“皇上,奴才给世人快乐之道,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乾隆冷笑一声,“你没听见和亲王的说法?”
“那不过是和亲王的一面之辞。”
“那太医院跟西医院的报告呢?”
“那也只是他们不了解。”
“说来说去,就是你最有理么?”乾隆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女婿的人,将心头冒出来的杀意恨恨地摁了下去,“皓祯君前失仪,叉出去打二十板子,回家好好反省再来当差。”
乾隆忿忿地挥挥手,退朝。这一次,他没有去延禧宫看小阿哥,而是跪在奉先殿反省去了。看到乾隆这般,后宫一时间异常安定。再过一日,乾隆将指婚的诏书发了出去,提醒群臣,即便这样,五阿哥还是朕心中所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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