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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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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城外有棵树。少说也有几千年的树龄,树干粗大,十几个人都抱不过来。树洞里住着一只成精的白狐狸。

    扬州城里有一大户人家,家中有三位公子。大的叫刘清。三岁起,珠算、心算便是扬州城第一,可惜脾性冷清,不喜与人结交。

    小公子刘立,成日喜欢舞刀弄枪,研习兵法。年满十四,已身长七尺有余,眉宇间不怒自威,举止行为很具霸气。

    唯独那中间的二公子,并不是屋主刘员外所出,而是所娶小妾,柳莺莺带来的拖油瓶。

    话说那柳莺莺年轻时也曾是扬州城内第一美女。可惜命不好,抛绣球嫁给了一个穷书生,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柳莺莺生下儿子徐瑾瑜不到三年,丈夫又突染恶寒,撒手人寰。

    孤儿寡母,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柳莺莺只好带着儿子徐瑾瑜回娘家。隔年,由父亲做主,嫁给了刘员外做妾,儿子便也跟着改姓刘。

    虽说表面上,府中的下人们都客气地叫刘瑾瑜一声“二少爷”,但瑾瑜心里明白,在这个家里,自己的位置,比下人是好不了多少的。

    偏生那刘员外的么子刘立跟瑾瑜同年同月生,只是小了二十来天,却十分不待见瑾瑜。从小到大,只要逮到,定要欺负个来回。久了,瑾瑜便也惯了,为了母亲,不得不忍气吞声,每次在府中看见他,必定绕着走。

    没过多少时日,刘立就怒了,跑到瑾瑜住的小院子,将正在练字的瑾瑜拖出来责问。

    “你干嘛老躲着我?!”

    “我没。”

    “你有。”

    “我没有!”

    “就有就有!”

    刘立跟瑾瑜比完大小声,还嫌不够,举起随身佩戴的木剑,就要跟瑾瑜比试。

    “打赢我,就信你。”

    瑾瑜从小受尽贫寒,身体自然比同龄孩子更显单薄些,哪里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的对手,于是又想绕开他,从旁走开。刘立这回找到了理由,扑降上来,压倒瑾瑜,骑在腰上,耀武扬威。

    “还说没躲着我!刚才又要躲来着!我叫你躲,叫你躲!”刘立本想照旧扭瑾瑜的脸泄愤,可见瑾瑜咬紧下唇,头颅在地上摇来躲去,白嫩嫩的小脸蹭得全是土黄色的灰尘,却始终不肯求饶,实在被压得疼了,自卫性的起脚踢倒了身上的刘立。

    刘立没想到他会输,摔在地上愣了一会儿,才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引来了下人,刘立就更得意了,似撒欢的癞皮狗在地上打滚。

    奶娘急急跑来,跪到刘立身边,一口一个“小祖宗”的叫着,用干净的手绢给刘立擦哭花的小脸。

    不过一会儿,刘立身边便被下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瑾瑜站在一旁,灰头土脸,衣领子都给刘立扯坏半边,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却没人管他,形单影只低着头,咬着嘴唇默默流泪。

    那刘立原本在地上撒泼,又哭又叫指着自己的左边膝盖,喊“疼”。下人们七手八脚将他的裤腿翻开,果然看见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擦伤。

    这下可不得了,院子内天塌了似的鸡飞狗跳,有几个盛气凌人的奴仆,指着小瑾瑜,恶狠狠地骂。

    瑾瑜把头压得更低,手指拽紧大腿边上的衣料,肩膀颤颤。刘立本来在下人们的簇拥下,很是得意满足,忽从人缝中瞥见瑾瑜脸上有一行晶莹透明的液体,突然就不撒泼,也不哭了,只定定看着瑾瑜站的那处,眉头一皱。

    下一瞬,瑾瑜头上多了一只手,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又转而滑下,搂住瑾瑜的肩膀,开口的声音,很是冷清,却不容置疑。

    “都散了吧。”

    瑾瑜吓了一跳,瞪着湿雾雾的大眼睛抬头看人,脸上的泪痕尚未干透,把个白皙粉嫩的小脸,洗的更加透明。

    刘清低头看了他一眼,只略微勾了勾嘴角,便算是笑了,又看向对面的刘立,“输了又赖皮,你还是男人么?”

    “你……”刘清说这话时,眼神轻蔑。刘立气得满脸通红,也不觉得膝盖上的擦伤有多痛了,‘嚯’地一下站起来,就要上前干架。

    刘清更轻蔑地说了声,“你连瑾瑜都打不过,还想打过我?”

    刘立顿时停了步子,眼勾勾看的,却是瑾瑜。见他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猫样,蜷在刘清怀里,看到自己望向他,赶紧躲开视线低下头去。刘立心里是极大地不爽,又拿刘清没法,只得撂下几句狠话,恹恹走了。

    下人们也识趣地很快散尽。

    瑾瑜悄悄抬起头,怯怯喊了声,“大少爷。”

    瑾瑜其实也很惧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大哥,但看到刘清低头来瞧自己时,一贯冷清的眼神,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竟也不觉得那么生分了,怯怯道了声,“谢谢哥哥。”又退开一步,朝刘清鞠了一躬,腰尚未抬起,下巴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托住了。

    刘清的声音依旧冷淡,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不用如此客气,我们也算兄弟。”又用指腹若有若无地刮了下瑾瑜的脸颊,“瞧你哭得像只花猫,哪里像我们刘家的人?跟我进屋洗把脸再去写字。”

    瑾瑜暗想:刚才刘立哭得比自己还厉害。却不敢顶嘴,赶紧用袖子抹了把脸,甜甜笑出两个圆圆的小酒窝,乖乖跟着刘清走。

    刘清见此,云淡风轻地微笑了下,风过即逝,无痕却留人念想。

    刘立在下人的搀扶中回了房,光着大腿躺在炕上咬苹果,间或在丫鬟给他擦药时,“吸吸……嘶嘶……”嚎几声。

    下人们见小少爷心情不好,自是不敢怠慢,又是端茶,又是揉肩。刘立的气才消下去一半,派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满头大汗闯进门,即喊道:

    “小少爷,大少爷把二公子带回自己屋擦药去了!”

    ‘啪!’刘立扔了果壳,茶几拍得砰砰直响,“擦……擦什么药?!本少爷刚才根本就没下重手!”

    小厮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刘立吼完了,见满屋子都低着头,没人敢出气,又指着小厮问,“真受伤了?伤到哪儿了?”

    小厮察言观色半天,才敢答,“我躲在窗外也没看清,就看见大少爷手里拿了瓶伤药,二公子坐在床上脱衣服……”小厮话还没说完,领子一下被刘立抓住了。

    刘立瞪着他眼睛都红了,忽然又凶神恶煞地一把推开小厮,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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