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清晨,浑浊的光线从破屋四处的洞孔照射进来。
欧阳红叶轻拍了小冷几下,将他从睡梦中唤醒,三人起身向着搭乘去往东尧渡船的港口出发。一路上,小冷还在回味着昨夜的梦境,心中开始想念起夏秋来,但又一转念,不过才刚刚分别数日,这样的思念从而来,这感觉是他不曾有过的,温暖而又让人深陷困惑。
来到东尧城外的码头,渡轮还没有到。这里的水不同妖城其他地方,很是清澈,望月禁不住蹲下身伸手掬起一捧水。
“小心!”
迎面远远驶来的渡船上面,摆渡人向望月喊道。
望月还没反应过来,就从水中跃起一条巨大的鱼,那鱼背鳍如刺,满口獠牙,向望月凶猛地扑过来。望月猝不及防,幸好欧阳红叶从身后拉了他一把,才躲过那怪鱼的攻击。 怪鱼随即落入水中,观察着他们的动静,很快的成百上千条同样的怪鱼组成的鱼群朝此聚拢。
“这些鱼是在十六年前大战中死去的东尧将士的亡灵所幻化的。他们虽然已死,却仍回到在此地守护东尧,除了由琥珀龙王作上标记的船只,任何人想渡河都会被他们攻击。”
渡船已经到了欧阳红叶他们面前,摆渡人对他们说道。摆渡人身材瘦小,身披褐色斗篷,带着大大的草帽,整张脸也被帽檐遮的严严实实。
小冷问:“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飞过去?”
“这城池周围早已被设下结界,任何妖法在这条护城河上都无法施展。你们为何要入东尧城?” 摆渡人既答又问。
“见一位老友。” 欧阳红叶笑了笑,回他的话,“你就别继续装腔作势了,三目!”
摆渡人听到欧阳红叶叫出自己的名字,笑着摘下草帽,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他有着褐色的头发和胡须,一双又黑又圆的小眼睛,尖尖的耳朵和突出的两颗门牙很有些喜感。 三目过去也曾是雪夜的旧部下,曾与欧阳红叶的私交甚笃,十六年前的大战后,他虽然跟随琥珀龙王前往了东尧,但一直与欧阳红叶保持有联系。
此前,欧阳红叶在信中与他谈起青云手下再一次在妖界及人间出现一事,正是他邀请他们前来东尧求助于琥珀龙王。欧阳红叶本想在小冷顺利与夏秋签订血盟之后再起程,却因小冷的坚决反对而改变了当初的打算。
“这么多年没见面,你还是这副看着就让我嫉妒的想撕破的脸。” 三目对欧阳红叶说道,随后又转向小冷,“你难道就是雪夜大人的儿子?”
欧阳小冷轻轻点了点头。
三目见了他,欣喜开怀,又对红叶嬉笑着说:“简直和雪夜大人一摸一样啊,刚才远远看着我差一点产生了错觉。 终于有比你这个妖孽还漂亮的人出现了,欧阳老兄!”
“少在那里信口开河了,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欧阳红叶故作生气的瞪了三目一眼。
“上船吧,琥珀龙王大人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
三目说着用手中的长钩勾住码头上的金属环,将船稳住。
欧阳小冷抚摸着坐骑妖马的额头说了句:“暗夜的精灵麒麟,听命我的指派,藏匿于黑暗之中吧。”
跟上他,欧阳红叶和望月也收起各自的妖马风舞和水影。
他们前后上了船,那些亡灵幻化的怪鱼见他们不是敌人,便慢慢向两边排开,形成一条通道,引渡他们驶向东尧城门。
东尧城青色的城墙从水中竖起,足有几百米,巨大的黑色城门上雕刻着龙形图腾,图腾上的蟠龙高贵而威武。三目向大门旁城墙上的观望窗口挥手示意,随着一声:“开城门。” 欧阳小冷听见齿轮转动的声响,大门被缓缓升起,三目划轻摆几桨地顺着水路驶入城内。
进入城门后,是一片用来停泊船只的宽阔水域。三目刚刚将船在渡口上停稳,早有两个守候在码头上的人走了过来,他们穿着同样的水蓝色衣服,面目和人类一般无二,但颈上却有着细小的鳞片,耳后也生有很大的腮,浅灰色的皮肤细腻无比,闪烁着珍珠那种特有的光泽,眼睛是海泮的蓝色,虽同是男性,举止间除了彬彬有礼而外,还带上几分的优雅与柔美。
三目向欧阳小冷介绍:“东尧城内大部分都是人鱼族的后代,他们夜晚在水中休息,白天则化为人形,这两位是负责迎接琥珀龙王重要宾客的部下,是他特意派来渡口等候你们到来的。”
小冷以前曾在欧阳勇珍藏的书籍中看见过人鱼的画像,但那张正在水中残暴地吞噬猎物的人鱼,和眼前的这两位相比有着很大的不同。
“人鱼是种很会魅惑他人的生物,男性人鱼有着歌唱般美妙的声音,而女性人鱼则天生擅长舞蹈,据说有幸看见女性人鱼求偶之舞的男人都会为之着迷,心甘情愿随她沉入水底,直至溺亡。” 上岸后,欧阳红叶小声的对他说。
领头的人鱼一开口,发出的声音如吟似唱:“远方来客,踏光而来,凝露如珠,涤尽尘埃。 东尧之主,早已恭候,请随我来,让我引路。”
望月不禁被人鱼的腔调逗的捂着肚子笑起来,“对不起,不管听了多少次,每次还是忍不住想笑。”
那人鱼并不生气,优雅地调转方向,继续为他们引路。才走出没有多远,面前出现一辆由两只玉鳞角兽拉着的大车,这种怪兽体型如牛,头顶生角,身上长着青玉色的鳞片。人鱼们服侍欧阳红叶等人一一上车,自己和同伴最后上来。 车里为浅黄色的内饰,左右两侧是两排座椅,座椅上面是窗子,最后的人鱼上车后关上车门。他朝外轻喝一声,玉鳞角兽便起步奔跑,车底下的轮子也跟着辚辚转动。
欧阳小冷回头从窗户向外望去,一路行进当中,将东尧城的繁华景象尽收眼底。笔直宽阔的道路,两旁多是仿唐式的建筑,比现在的永川更有几分王城之相。 车子穿过人潮熙攘的市集,这里的妖族不同于永川,白天也涌满街道。城里果然如三目所说,大都是人鱼族的后裔,也有一些其他的妖族。
欧阳小冷不觉感叹道:“这里的街道和建筑很像我读到过的古代人类世界。”
“因为琥珀龙王的妻子来自中国古代的盛唐,她不但是人类,还是位公主,所以琥珀龙王特意将东尧修建成唐城的样子。他命令这里风俗、装束、礼仪……甚至一事一物,也都尽量模仿唐朝摸样。妻子在世时怕惊吓她,他甚至还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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