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骁和书童把姑娘安放在席子上,姑娘却嚷嚷着“热”,“要去洗澡”。
齐骁眼前的画面忽然从堂庙转成瀑布下的水潭里。姑娘已脱了衣物,跳进水里。齐骁反应过来,羞得转过身去。
“哈哈,真凉快!”姑娘在水里畅快的游着,完全不顾一旁还有人在。
半晌后,齐骁感到背后有人在向他泼水。齐骁一味的闪躲,却始终不敢回头。
“你长大了,没小时候可爱了。”
“小时候?”齐骁猛地一转头,“我们小时候就见过?”
“嗯,见过,你忘啦?”
姑娘的思绪飘回到八年前:当时,她化成一只普通的白蝶混到蝴蝶群中看新成员的诞生过程,当一只花蝴蝶奋力冲破椭圆形的黑茧,出现在同伴们面前,蝴蝶群激动得又是鼓掌,又是欢呼。
花蝴蝶从树上飞下来跟同伴们在花丛中跳起热烈的舞蹈。
“真漂亮啊!”白蝶一边学着它们的样子手舞足蹈,一边称赞道。
哪里有羡慕,哪里就有嫉妒。这不,黑蝴蝶不爽了:
“哼!不就是多了几道花纹吗?蜕变之前,大家还不都是一样?”
“一样?那之前大家是什么样?”白蝶傻傻问道。
“你倒忘得快啊,之前大家不都是毛毛虫吗?”
“啊?毛毛虫啊?丑死了。”
“你也知道自己丑啦”,黑蝴蝶翻了翻白眼,一滴雨倏地滴到她眼睛里。
“哎呀,下雨啦!姐妹们快走啊!”
蝴蝶们腾地一下子都四散飞走了,只留下白蝴蝶跟黄蝴蝶,黄蝴蝶扑闪着翅膀,蓄势待发:“我们也走吧!”
“为什么要走呀?”
“还不走?翅膀被雨淋湿了就飞不起来啦。”
“哦”
白蝶跟在黄蝶后面从花上飞到草上又向枝繁叶茂的的大树飞去。
经过金针花的地盘时,白蝶停在了半空。
“金针花,金针花,要下雨了,你怎么还不收拢花瓣呐?”
“我是花,又不是你们蝴蝶,我渴了好久了,正等着补水呢。”
“金针花,你怎么补水的呀?”
正说着,豆大的雨点一个个陆续砸下来,而且越来越多。
“啊,凉凉的,好舒服!”白蝶仰头张开了双臂。
“你是蝴蝶吗?怪胎呀!”金针花惊呼。
白蝶正沉浸在欢愉中,突然一把伞罩下来。
“傻蝴蝶,下雨了干嘛不躲?小心湿了飞不起来!”青衣小男孩儿在金针花旁蹲下。
“哇,好可爱,小脸圆嘟嘟的!”
“切!人类都丑毙了,只有我们花儿是最漂亮的。”
“我们蝴蝶也很漂亮!”白蝶争辩道。
午后的雷阵雨很快就停了,小男孩儿听到有人喊,收了伞向后方跑去。
“表哥,你不躲雨跑去那边干嘛?我们一直在喊你。”粉衣小女孩儿问道。
“有只蝴蝶没地方躲雨,我想用伞给她挡一下。”男孩儿伸手指着身后道。
“有蝴蝶呀!我要去看!”
小女孩儿顺着男孩儿手指的方向跑去,“真的诶,猪猪,快来看!”
“我不是猪猪啦,我是朱勋!”赭衣男孩儿也跟着跑了过去。
两个孩子追着白蝶在花丛中跑来跑去。
“你们别跑啦!把花都踩死啦!”
朱勋站住了脚,兰儿还在跑着。
“兰儿,别追啦!”
白蝶飞出了花丛,往树林深处飞去,小女孩儿一路穷追不舍。
“啊!”小女孩儿被捕兽夹夹住了腿,稍稍一动,就有血流出来。
“兰儿,兰儿,你在哪儿?”
“兰儿!”两个小男孩儿跑进树林,焦急地喊道。
白蝶飞到小齐骁面前,绕着他的脑袋转了三圈,然后飞向某处。小齐骁和小朱勋跟着白蝶走,拂开了灌木丛,受伤的女孩儿正蜷着腿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两个男孩儿轮换着背受伤的女孩儿下山,白蝶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齐府。
进门时,齐骁稍脚步稍停,微微侧头,“你不用跟来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真奇怪,你那时好像能看出来我心里在想什么。”水里的姑娘两只手伏在青草岸上,继续说着,“后来我又去过几次,想看看那小家伙好了没。有一次我看到那小家伙在发脾气,她娘喂药她不喝,抄抄着要表哥喂,表哥端着药碗过来了,她笑得合不拢嘴。”
“兰儿从小就粘我”,齐骁搔了搔后脑勺。
“你都记起来啦?”
“嗯”
齐骁点点头。
“这么说,你是蝴蝶精?”
“可以这么说吧。”
“你杀过人吗?”
“你为何现在还没死?”
“呵呵”
“嘻嘻”
两人相视而笑。
“你有名字吗?”
“没有”
“我帮你取一个可好?”
“你说说看”
“每次见到你,你都穿着身玉白色的衣裳······你就叫玉蝶儿,怎么样?”
“玉蝶儿?有意思!”
“那我就叫你齐——,齐——?”
“齐骁”
“嗯,玉蝶儿,齐骁!”女子用手指指自己又指指面前的青衣男子,带笑的眼眸如泉水般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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