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辘辘。天高地阔。四野茫茫。领略风光无数。只是炎热十分煞风景。
一年之中阿镜最喜欢的就是春夏之交,在她眼中,四季大约就像是四种女人。
春日是新妇。明媚春光似女子大好年华,姹紫嫣红的画卷次第展开,花开世界成锦绣,只为换你微笑。
夏日是泼妇。烈日悬挂在高空,蝉在树干上无休无止地叫着,忽然一阵暴雨来袭,未及你反应,已经换了面孔。
秋日是怨妇。姿色已尽,徐娘半老,却不肯承认不肯干净利落,树叶打着卷儿落下,哀怨个没完。
冬日是毒妇。寒毒洒下,林肃洞清,万物无生机。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遮盖了中毒症状,却是奔赴一场注定的悲哀。
她把这番话说给云羽寰听,他一边拆着锦囊一边笑着赞许。
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个锦囊,缝得很是细密复杂,需要用针一点点挑出线头。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在车上拆了半晌没有停手。
阿镜凝神望他,忽想到他穿针走线绣荷包的模样,不禁窃笑。
冷不防一卷书落到头上,他砸了她道:“腹议我什么?”
阿镜忙收起笑容:“怎么不拆了?”
“小姑娘眼神好,你来吧。”他把锦囊交给她,“拆了一阵,眼睛酸痛,手腕酸麻,腰背酸木。”
接过绣花针,只听云中仙又道:“你去茶楼里听书,书文里讲,但凡眼神好,目露精光的,不是妖魔邪物就是奸诈小人,不是好东西。”
她不怒不恼,这些日子也算练出来了:“东家一双凤目璀璨,目露精光是我平生仅见。”
难得,他闭目小寐,没有回话。
不再言语,专心在锦囊之上。半晌之后,锦囊拆开,里面仅有薄薄的一张纸片,甚是传神地画着一个捧腹大笑的张狂男子。
阿镜不解,假寐的某人笑着出声:“试问姑娘依旧无聊否?”
她狠狠地把锦囊朝他砸过去,不过是路上抱怨了一声无聊,他就这样骗她拆了半天的锦囊。
云羽寰仍未睁开眼睛,手指却夹住了她掷来的物事,慵懒道:“这件事情告诉你,和我一起,绝不会无聊。”
阿镜:“……”
黄昏时候,马车恰好到了一个小镇。这个小镇景色很美,三面环水,风从水上来,凉爽舒适。青石铺路,竹篱为墙。竹篱茅舍在绿树翠竹之间,还有涧沟里细水长流。
进了客栈,云羽寰便不见了踪影。备受酷热之苦的阿镜,好容易到了这么个清凉的地方,在房间里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全黑,不知何时又哗哗啦啦下起了暴雨,他还没有回来。
阿镜猛地回神,快步下楼去,只见马车在简陋的茅草棚下,夜雨被劲风一吹直往马车里钻。
正要唤店里的伙计,却见一道白影倏忽而至,落在马车前,“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镜指指正在滴水的茅草棚:“把马车换个不漏雨的地方。”
他踏前一步,面上仍是笑意不见怒色,但那目光,却在瞬间变得凌厉端肃,竟是从未有过的凛冽犀利,仿佛一眼便要将她望进骨子里。周身冷酷杀意毫无遮拦,一时草棚之内宛若数九寒冬。
阿镜心头不由自主泛起一阵寒意,却仍是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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