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颀长的身影,柔和细长的眉眼,是他。秦扬。她突然就笑了,他愣了。
后来他告诉她,他曾于清晨见过在露珠下绽放的蔷薇花蕾,那笑容就是那个样子。
冬日,冷冷的窗户,雨水如一个人的眼泪在玻璃上挂下,呵气成雾。她快步奔下楼,接过他手中的早点,笑容明亮欢快。
偶尔他也说一下他的家,他是养子,深爱着其他女人的养父,养母的愤恨和不甘……在那个时候,他们互相依靠安慰。
那时候她读到一段话:“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会疼惜另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愿意倾尽所有帮对方疗伤,给他安慰,无限靠近,但是,永远不会相爱。”
十四岁的她,喜欢不喜欢,没有去想,直觉这份温暖不真实,就像是她在蔷薇花下所做的无数美梦。
果真。在秦扬养母出现的刹那,现实依然残酷。
春日午后,她在教室里画设计图,秦扬的养母肖珊来了。她们对视的第一眼,彼此都怔住了。
阿镜抬眸笑:“秦扬你去端杯水,我先陪阿姨说话。”秦扬笑着去了。
肖珊望着这张脸庞,仿佛昨日重现,那时候秦仲庚也是这样宠着那个人,后来她发现他的书房里唯一的服装杂志,总有一页有那个人的痕迹。
她歇斯底里地把杂志撕成碎片,骂那个人是妖精,一向斯文的秦仲庚一巴掌扇过来……凌笑薇的阴影已笼罩了她十七年,还要让她的一生继续在忿恨不甘中苦捱。
一个巴掌迅雷不及掩耳地扇到了阿镜脸上:“妖精!”
阿镜旋即抬手,啪啪两声,扫过肖珊的脸,还击了她两巴掌。
少女尖尖的下巴扬起,精致的脸上满是怜悯:“做妖精是需要资格的,不是么?秦仲庚跟你结婚十多年,他爱的还是我妈妈。您说十多年时间,怎么就抓不住他的心呢?”
女人的脸潮红、忿恨、扭曲,抓起黑板擦特别精准地砸到阿镜脸上。
五颜六色的粉笔灰在空气中弥漫,像是斑斓的尘埃模糊了她的眼睛。
鼻血嘀嗒嘀嗒落到宣纸上,狼狈不堪。阿镜冷冷的看着那个发抖的女人,然后拿着板凳砸了过去。
耳边是周围人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凌镜!你做什么!”秦扬冲过来,推得她一个趔趄,去扶倒在地上的肖珊。
那冷冷一望,他从未如此看她,仿佛她是陌生人。她看着他,眼泪将落未落,在他抬头的刹那,留给他一个背影。
两巴掌一椅子而已。秦扬,你可知你父母毁了我妈妈一生?你可知我孤苦无依拜谁所赐?
十岁的她,看到妈妈和一个女人从对街茶楼里出来,妈妈精致美丽的脸血色全无,之后几天一直神情恍惚,心不在焉。
终于那一天来了。她看到妈妈恍惚走到马路中央,看到一辆重型机车瞬间把她撞飞,看到她乌黑的长发舞起了一个绝美的圆弧,看到那件烟青色的披肩好似蝴蝶双翼,看到她的身体落下来,就像是飞累的蝴蝶想要休息。
“妈妈——”阿镜凄厉一声,软软地昏了过去。
不到三十岁的女子,本是怒放美丽的时候,尚不及握住年幼女儿的手,尚不及换一句心爱女儿的名字便永远合上了双目。
灵堂搭起,妈妈的大照片在百合花中益发清丽。她署名的那只小小花篮,是粉色的蔷薇花:爱女阿镜。
那个和妈妈一起走出来的女人,就是肖珊。
秦扬的养父秦仲庚,是阿镜的亲生父亲。
苏椴的声音,与秦扬的声音那么相似,只多了份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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