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弱,你看遍了玄天教藏书阁里的藏书,想问你能否默几篇功法给他们。”
“哦。”沈澜清盯了沈义一眼,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垂眼,边默里仁篇边不紧不慢地说,“受罚第一天,总得老实些……”
“……明日待我考教过他们几个的身手再默给他们,顺便也默上几篇其他门派的功法贿赂下父亲……”
“雪影,墨汁溅污了几页我默好的书?”
“回主子,三页。”
“很好,接下来三个月,你替茶香她们四个给我值夜。”
茶香、琴香、砚香、墨香,是沈夫人特意挑给桂院的头等大丫鬟,除了伺候沈澜清起居,便是预备着给沈澜清做通房丫头的,性情温顺柔婉不说,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比起雪影来,姿容还是差了一些。
雪影骨架比同龄人小,便是幼时被卖作小倌儿那几个月里喝药所致,若不是被去寻欢的沈家供奉看见,爱他练武资质替他赎了身带到庄子里习武,说不定揽月公子的名头也得被他盖过去。
光是看雪影那僵硬的姿态,便知他想歪了。
余光扫过沈义笔尖滴到纸上的墨滴,沈澜清不动声色地看着雪影,逐渐敛起笑容:“你不愿?”
沈澜清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撞进雪影心里,兀然打了个突,红晕逐渐染红泛白的脸色:“雪影不敢。”
“很好,便从今夜开始吧。”
“是。”
*
翌日,寅正。
沈澜清由雪影伺候着更了衣,洗了漱,神清气爽。
雪影没了昨日的忐忑,冰冻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亦步亦趋的跟在沈澜清身后。
院子里,沈义曲着一腿靠坐在桂花树下盯着正房,露珠凝在额前碎发上,雾气湿了肩头衣衫,总是面无表情的那张粗旷的脸绷得死紧。
透过沈义的目光,沈澜清似是看到了一头伤兽,心底微微泛起波澜。
到底是错了。
错不在沈义生出何种心思,亦不在他故作姿态利用雪影去绝沈义的心思。
若真说错,只能说天意错了,玄天教那么多正常人,掌教真人偏要给他安排那么一个奇葩师父,山上七年,师父与白先生不遗余力的秀着恩爱。
耳濡目染,沈义那本就把他当做命一样的倔人,不生出这种心思也难。
“在这坐了一夜?莫要抢完丫头小子的差事又抢影侍的。”
“因为我不是影侍?”
“沈义,你是我师兄。”
沈义垂眼,抿唇,微微别开脸。
沈澜清手掌落在沈义头顶,拂去湿漉漉的露珠:“去洗个澡,睡一觉。”
沈义攥住沈澜清想要收回的手,握紧,直至骨节泛白,才有面无表情的借力起身,微微摇了摇头,执拗地表示了拒绝,至于拒绝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沈澜清心情略微不爽,便苦了六个影侍。
本意只是喂招看看几人的资质与功底,然而,资质与功底试出来了,沈澜清却仍没有收手的意思。
轻云弊月还好,流、风、回、雪四影被沈澜清蹂躏得毫无形象,在地上躺了半个时辰才爬起来,又被沈义蹂躏了一通,雪影很荣幸的得到了格外照顾。
*
沈澜清继续在祠堂里思过自省,沈义则被他打发着去调/教六个影侍学功夫。
将准备贿赂父亲的一沓功法摞成一摞,正整理着这几日默的里仁篇,祠堂门口便传来了动静,抬眼,一袭红影越门而入。
凤眼,琼鼻,朱唇,瓜子脸,妃色齐胸襦裙摇曳生姿,环佩璆然。
沈家庶出二小姐眉眼与沈澜清有七分相似,比沈家大小姐更像沈澜清的同胞姐姐。
其袅袅婷婷地站在门口,看着沈澜清,顾盼间抑制不住的小得意攀上眉梢:“太后宫里的嬷嬷方才来过,澜弟,我这庶出的女儿也入了太后的眼了。”
“那又如何?”沈澜清从容而笑,“权贵嫡女不知凡几,二姐以为太后是要立你为后还是封你做妃?”
“或者,二姐认为太后为皇上娶后纳妃之日,还会顺带着纳几个嫔,封几个贵人?”
“后也好,妃也好,嫔也罢,不过是初封的品阶,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稳坐一辈子,只要入了那道宫门,澜弟怎知我就一定入不了圣上的眼?”
“二姐,莫忘了你姓沈。人有上进之心是好事,却不能失了自知之明,否则惹祸上身是祸,累及家族至亲便是罪了。”
“澜弟你多虑了,只听说过嫔妃得宠加恩父祖兄弟的,却没听过女儿家在后宫得宠反而成了家族祸事的……”沈家二小姐轻笑,“澜弟且安心,二姐便是给你挣不回滔天的荣华,也能给你挣一世的富贵。”
“……”从未想到,他六岁离京,长姐次年出嫁,家中上下只剩庶姐这一个孩子,无人在前面比着,竟让她少了前世庶姐的谦恭,心气更比前世那个庶姐高了不知多少,这般性情若是入宫实非福分。
而且,显然这二姐又是个不听劝的。
他有心让人少走歧路,却拗不过人家心思难解:“沈家如今这样便很好,弟弟福薄,禁不住更大的富贵。”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