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嫉妒着沈澜清的文士身材儒雅气息,过了良久才凉丝丝地说:“过来看看这封信,看出其中端倪,朕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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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依旧铺在御案上,岳煜完全没有将信拿给沈澜清的意思。
御案长七尺,宽三尺,沈澜清若想不失礼地看信,只能逾越地站到帝王身侧或者身后。
君主有意刁难,臣属无从选择。
沈澜清心里谤君,面上恭敬非常,站在岳煜右侧一尺外的地方细看信纸上的字迹,不由掀了下眉毛:“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弩发,钩如劲弩筋节……”
见颇有先皇冰山之风的岳煜逐渐勾起了唇角,沈澜清敛住废话瞬时改口,隐晦道,“姚将军写得一手好字,想来也是个雅人,竟特地用益州键为郡的夹江竹纸写信,臣在昆仑山时素日里用的纸张大多是用西北的芨芨草造的,想来凉州军民亦大体如此。”
“你把姚定安夸得这般天上有地上无的,他也不会把他家三小姐许配于你……”岳煜往左侧了侧身子,单肘支着书案,“要不然你再夸夸他的文采,夸得好了,朕便给你做主,将姚三小姐指给你如何?”
“……”沈澜清深感无力,若说前世派剑卫是为了监视保护他,那么这一世又因何故?只为听听沈家墙角,摆摆要插手他婚事的姿态?
真是……闲极无聊。
“臣惶恐,陛下明鉴,臣年岁尚轻,尚不到议婚的年纪。”
沈澜清所想没差,岳煜昨日派剑卫去探听沈澜清接旨后的反应,确实是一时兴起,闲暇之余生了些八卦心思。
方才见沈澜清跟他耍滑,岳煜一时心血来潮便挤兑了两句,此时听出沈澜清言语中的拒绝,岳煜板着脸,无良心思叠起:“沈卿,依你看这信可是当真出自姚将军之手?”
“臣驽钝,臣看不出。”
“朕送你机会替姚定安辩解几句,你都不知把握……”岳煜佯装不悦,皱眉斥责沈澜清,“朕如何说服摄政王与姚将军,将姚家三小姐许配于你?”
“陛下……”若是我知道把握,恐怕你就不是消遣我而是厌弃我了。
沈澜清甚感无奈,自动过滤掉姚家三小姐,解释道,“臣从未见过姚将军的字迹,确实无从分辨信件真伪。”
“字迹啊,只好去劳烦摄政王了。”岳煜起身,闻到沈澜清身上浅淡的梅香,复又坐下,睨着沈澜清,挑起眉毛,“沈卿,朕的腕子甚为不适……”
“臣去传太医为陛下请脉。”
“野猫踢的,宣太医不如找野猫……”岳煜自袖中摸出那晚从沈澜清那拿走的玉匣,放在沈澜清眼皮子底下的御案上,“沈卿以为朕之所言可有道理?”
“……”沈澜清毕恭毕敬,从容歌颂,“吾皇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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