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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臣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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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死而复生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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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安二十一年,八月二十四,沈澜清卒。

    御书房内,岳煜听了剑卫的回禀,朱砂染红了奏折。

    岳煜匆忙蹬上靴子,潜进卫国公府,但见那袭白影倚着树干,面色苍白凤目紧闭,唯独天生一副笑唇依旧微微翘着嘴角,神态颇似假寐。

    秋风卷着桂花拂过散在肩头的发丝,露出点点星白,仅两年不见,沈澜清瘦得厉害,鬓间更是生出了华发。

    满园桂香扑鼻,岳煜只闻到了沈澜清身上散出的淡淡梅香。

    贪恋地看着熟悉的眉眼,小心翼翼地握紧曾无数次握住的手,骨节硌着掌心,刺疼了心,再也寻不回往日的暖意。

    一滴水珠落进掌心,摔成几瓣,映着秋日午后的阳光,无声呢喃。

    谁的泪烫进了谁的心里?又是谁一声声不厌其烦地呼唤着谁?

    “少爷!”

    “沈公子!”

    “沈澜清!”

    沈澜清?沈澜清。

    是了,原来真的是在叫他。

    循着声音睁开眼,沈澜清下意识地抬手去遮刺眼的阳光,手却猛地顿在了半空。

    穿着月白底五福捧寿暗纹锦袍的小包子躺在青石板上,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小爪子,难得失了精明露出一副二呆二呆的愣样。

    胖墩墩的紫色小肉球稀奇地戳戳月白色小包子的脸蛋儿:“沈澜清,你摔傻了?”

    “!”月白色小包子瞬间瞪大眼——岳渊!还是长成妖孽前肉球儿状的岳渊!

    “啧!啧!”紫色小肉球本着掐一下够本儿,掐两下赚一下的心态,对着月白色小包子的脸蛋又揉又掐,“真成小书呆子了啊?”

    “你多大了?”沈澜清被掐得回神,扒拉着在自己脸上蹂躏地肉手,皱着眉心,脆生生的问。

    “吓!”紫色小肉球瞪眼,墩粗的指头一颤一颤地指着沈澜清,“沈澜清,你敢说爷幼稚!”

    “……”孔圣人明鉴,他绝对没这意思,岳渊,你敢再无理取闹一点么?沈澜清翻着白眼爬起来,任由小厮沈方给他拍打袍子上的浮尘,“小王爷,在下头晕的厉害……”

    “常海,去请太医!”紫色小肉球瞬间变脸,丢开幼稚什么的,急吼吼地吩咐身边的小太监。

    沈澜清挑眉,慢条斯理地问:“小王爷,你心虚?”

    “放屁!”紫色小肉球跳着脚否认,肉嘟嘟地脸上明晃晃挂着尴尬。

    沈澜清了然,他后脑勺上那个大包跟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小肉球脱不开干系。不过,看在上辈子的交情上,姑且放过他吧,当然,最重要是,他迫切地需要安静地捋捋这匪夷所思的现况。

    “太医就算了,免得王爷知道了训你,等下我让沈方顺便带我去趟医馆就好。” 笑着拍拍紫色小肉球的肩膀,沈澜清跟岳渊道了别。

    马车轮子稳稳地压着青石板路,沈方担心地瞄了瞄车窗上的帘子。

    少爷今天有点怪,出了宫门就说先不回家,他要看看街景,去医馆的话头提也没提,关键是这马车都绕了内城一圈了,少爷也没撩一下车窗上的帘子,该不是方才那一下摔得狠了,他可是听说真有把人摔傻了的……

    这可不得了,少爷可是夫人的心头肉,老公爷的心尖子啊!

    马车外,沈方那小心肝扑通扑通,焦虑地要死,马车内,沈澜清如老僧入定,端坐着一动不动,静静地想着心思。

    往昔的种种,犹如刻在脑子里似的,历历在目,做不了假,而眼前……目光扫过白嫩手背上的紫印子,刚才掐的时候也是真疼,真得不能再真。

    这算什么?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他刚刚将一切想了个通透,弃了执念,靠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假寐,怎么一睁眼就变成了幼时的自己?

    一觉从定安二十一年睡回到了天佑年间,这也太过梦幻了些。

    还是说……玉帝开眼,得天之悯,要让我重新做一回选择?

    也好,上辈子三十一年里有二十五年为那薄情的帝王活着,一心做个纯臣,可他偏偏把我当成了权臣苗子……

    怨?如何怨?

    祖上跟太祖争过天下,外祖父是个野心勃勃的权王直接被圣宗抄家夺爵,祖父虽然迫不得已安心做了无权公爷,上辈子父亲却一路升至保和殿大学士开始结党……血统在那摆着,奴才的儿子是奴才秧子,权臣的子孙可不就该是权臣苗子?

    非要当那劳什子的纯臣……

    沈澜清讥讽般掀了掀唇角,终于拉开了车窗上的帘子:“沈方,现在是天佑二十几年?”

    瞧吧,小孩子果然有小孩子的优势,沈方疑都不疑便痛痛快快地回了:“回少爷,现在是天佑二十五年。”

    天佑二十五年六月十三,圣上立八子岳煜为太子。

    现下正是秋末冬初,岳渊那个小肉球进京一准儿是因为万寿节。若是不出差错,万寿节后圣上便要为太子选伴读,今日他能随着祖父进宫,应该就是圣上在提前过眼权贵子弟。

    记忆里圣上钦点了四个太子伴读,其中岳渊、殷瑜、廉若飞,乃分别为实权藩王嫡子、吏部尚书子、镇北将军子,个个都是要员之子,他这个翰林院学士、奉政大夫之子,真的不算什么,只要他不再“才华横溢”,伴读应与他无缘。

    从不知,有才也是错哪。

    也罢,忠心耿耿都能成错,何况所谓的才华横溢?

    曾经少年应试,连中三元为了谁?

    曾经深入匈奴腹地,呕心沥血手绘地形图又为了谁?

    曾经是谁信誓旦旦地说:“澜清大才,他日必成朕之肱骨?”

    罢!圣心在,过亦是功,圣心不再,功亦是过,早就想通了不是?

    何谓纯臣,何又为权臣?端的还是要看那颗圣心。

    马车驶进卫国公府大门,门口管事急匆匆打发了小厮去二门报信,隔着马车轻快地说:“少爷可算回来了,老公爷一回府就找你呢!”

    沈澜清撩开帘子,眼睛弯成月牙状:“让沈方带着我看了看街景,祖父回来有一会儿了?”

    “老公爷回来有半个时辰了。”

    沈澜清六岁的时候,还随祖父沈尚坤住在惠风堂里。

    惠风即春风,祖上以此为堂号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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