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先生家里的生活的确出现了危机，眼看面缸见底，米袋子倒空而且他们吸的大烟也没有多少，只能维持两三天，他可以不吃饭，没有大烟吸可不行！经二姨太一闹，他不得不思考以后怎么办？在老家他有家产，有地，但是他回不去了，他回去等于找死！因为他在老家里有几条人命！八路军占领后成立了人民政府，被杀害的家人不会饶过他。在西安他没有积蓄，没有技术，没有手艺，几口人要吃饭他怎么养活？多年来他和三姨太都染上了毒瘾，就是想丢掉也不是几天的事，他思来想去，惟一解燃眉之急就是带出来一尊玉石观世音菩萨。这是祖辈传给他的，由于他喜爱就随身带出来。现在顾不上许多了，只能拿出去卖掉，兴许能卖些钱，走一步算一步吧！
李先生从箱子里翻出玉石观音菩萨，这玉石观音玲珑剔透，作工精细，很是好看，他揣在怀里，二姨太看见说；”怎么，你拿出去卖呀？”
”我不卖怎么办？我那里还有钱？这观音菩萨怎么说还能卖个价钱。先顾眼前，以后再说。”李先生走出去。
李先生一直到东城墙里，那里有一个古玩市场，城墙里的巷子南北长一里多，两边全是摆摊买卖古董，几乎所有古玩用品包罗万象，陶器，瓷器，青铜和玉器什么样都有，西安是古城，十三代皇帝建都之地，几千年来，地面建筑随着战乱和年月风化被毁灭，但是地下埋藏的古物不胜枚举，被盗窃分子挖出的古董也不可胜书，有得被贩卖到海外。
李先生怀揣玉石观音菩萨走来走去就是不敢拿出手，生怕被骗被宰！他一直转到南头，眼看快转完市场，他看到有一个摊位比较大，摊上什么都有，他想；也许这个摊点雄厚不会宰人，他走向前看了一会儿，摊住注意他，问道；”先生，你是想买什么？我帮你参考。”
李先生说；”最近玉石是什么价？”
摊主回答道；”那要看是什么玉，有的玉很便宜，有的就贵了。”
李先生又问；”什么玉石贵？”
”当然是和田玉了，你打算要买什么玉？我这里都有，你看一下。”摊主显得很热情。
李先生从怀里掏出玉石观音拿给摊主让他看问道；”你看我这是什么玉？能值多少钱？”
摊主接过玉石观音看了一会儿说；”这是玉石做的没有错，手工艺也很好，不过-----”他心里想；这个玉石观音是个好货，价钱不会少，他有心把它搞到手，眼前这个人一定是外行，不如和他说说，看他要什么价？他有意挑出毛病说；”你看，你这观音底座上有一个瑕疵，就这点毛病把这玉石观音给降了许多价。”
李先生注意看看在底座上确实是有一点黑疵。他问；”你给多少价？”
摊主说；”要是在平安年代，你这玉石观音也许能卖个好价钱，可是现在，在这个动荡年代谁还有心思玩这个？有钱人都换成金子，况且你这个玉石还有些瑕疵，我说你要是诚心卖，我给你这个价！”他伸出四个指头。
”多少？四块大洋？”李先生吓了一跳，就是再不值钱也不会卖四块钱啊！他想伸手要回来。
摊主笑着说；”四十块大洋，你要是卖，就这个价，你要是不卖，你拿走。”摊主似乎胸有成竹不再还价。
李先生犹豫再三说；”你再加点，我就留下，你要是不加，我----”
摊主本意是诈他一下，见李先生诚心出手，他说；”先生，你拿上它再到其它地方问问，他们给你的价肯定比我低，这样吧，我看你实诚，我再加五块，不然你拿走。”
李先生觉得时间不早了，如果其它摊点比这给的更少，还不如这里，既然他又加了点，自己又想出手，于是狠心将玉石观音交到摊主手上说；”好啦。卖给你吧，拿钱。”
摊主笑笑将玉观音接过手到屋里拿出一袋银元给李先生说；”你数数，四十五块。一个也不少。”
李先生用手在袋里数了一遍说；”对着哩。”转身回家。
李先生回家，拿出二十快大洋给二姨太让买面买米，二姨太接过大洋问；”你卖了多少钱？”
”四十块，这一半我用。”李先生隐瞒了五块钱。
”什么？你才卖了四十块！我的天呀！这是祖传下来的，价值连城啊！你，你，你这个败家子。”二姨太气得拍着腿喊叫。
”怎么啦！现在是战争时期，谁还有心思存这个东西？能卖点钱就算不错了，不信，你去试试！”似乎李先生还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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