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果然气派,硕大的庭院,错落的门庭,端阳竟不知道,原来,人可以住这么大的房子,盖这么多的院子,哪怕不住人,也要每天每天的打扫,每日每日的更换物件,好似,这就是慕容府日日繁盛的原因。
端阳身为慕容珏的贴身针灸师,刚到慕容府,却也受到了礼遇,被老夫人安置在西门苑,日日以贵客之礼待之。
是夜,慕容珏旧疾发作,胸口一阵隐痛,当下唤来端阳为他施针。偌大的厢房,红纱轻纨的鸾帐之内,霎时只剩下光着膀子的慕容珏和站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的端阳。
看着珏哥哥厚实的脊背上弯出优美的弧度,端阳的脸都红透了,只能拿着针站在他身后,动弹不得。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如果不行,就差人把你送回你爹爹那里去。慕容珏冰冷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端阳连忙谢罪:对不起,珏哥。。。。。。大公子,我错了,我可以的。
说罢,对着慕容珏脊背的穴道施下一针。
啊!慕容珏痛呼着跳起来,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害我的,怎生的就这般下的去狠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精通针灸,还是为了到慕容府混口饭吃?慕容珏话不饶人,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对端阳的嘲弄。端阳发白的脸色不敢多言,心痛的几欲昏厥,却还是忍住眼泪,一个劲地对着慕容珏颔首:大公子,是我不对,是我鲁莽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慕容珏烦从心来,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下去吧。
端阳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得不做声的掩上门出去了。远处,老夫人把这一切都印在了眼睛里,不知意欲。
第二日,老夫人以礼佛为由,带着刚刚回府的慕容珏和初来咋到的端阳上了清隐寺。果然,清隐高僧早已备好禅房候着了。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清隐高僧只是淡淡看了慕容珏和端阳一眼就领着老夫人进了内间,徒留一对男女在外间候着。端阳看着站在边上的慕容珏,气宇轩昂,身姿阔绰,俊颜月貌,她的珏哥哥长的可真好看。
你爹爹没有教你女孩子家应有的礼数么?还是野丫头向来就不知道礼数,哪有未出阁的女子不顾声誉的跟着别的男人走,还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脸看。慕容珏目不斜视的把端阳从头到脚批判一番,再悻悻然的拂袖站离她的身边。端阳噤着声,把头埋得低低的,这样,好像眼泪就可以听话的留在眼眶里,不会再放肆的飞迸而出。
当燃着佛念的梵香烧到底的时候,老夫人和清隐高僧相继走出内间。和五年前一模一样,老夫人的脸色难看的好像三月天的阴霾,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清隐和尚微微颔首,就退下了。整个禅房,只留着端阳和慕容珏满脸不解地看着老夫人。半晌,老夫人移过目光,狠狠地盯着端阳姣好的面容,眼光恨不得从她洁白的脸颊挖出一个洞洞。端阳慌了,慕容珏也一时糊涂,不知道奶奶心思何在。
端阳姑娘,你和我家珏儿相处了多少时候,你又是何时上了无涯山?
端阳一愣,不知道老夫人此话何意,却也只得垂头应答:五年前,端阳是五年前随爹爹上的无涯山,无意间遇上了大公子,近年来也就熟稔了。
哦?我家珏儿待你却不见熟稔啊!老夫人字字珠玑,敲得端阳心里直疼。
那是,那是,那是因为大公子失足落涯,才忘了些事情,端阳福薄命贱,自然不得大公子心思。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连端阳自己都感到可怕,何时,自己竟然把身姿放的这么低,只是,哪怕是匍匐在地上,珏哥哥又可曾再多看她一眼。
老夫人沉默了,继续端详着端阳,眸光闪烁,不明所以。最后,厉声问:我家珏儿跌落山崖可是为你?
端阳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抬首慌张地看着面色栗然的老夫人,又望望边上事不关己的慕容珏,咬着唇:是。是因为我,是我贪耍,误了珏哥哥。
老夫人狠狠吸了口气:果然是红颜祸害,红颜祸害。
端阳倏地就跪在了地上:老夫人,老夫人,端阳知道错了,请老夫人责罚,只要能让端阳留在大公子身边尽尽心意就好,求老夫人成全。
看着地上频繁叩首的女子,老夫人终于收了凌厉的目光,微叹一声:起来吧!然后,副手踏门而出。
慕容珏淡淡地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端阳,也就直接出去了。只有端阳,仿若被抽去了余生的力气,茫然的看着去时的方向,心里一片苍茫。
自清隐寺回来以后,端阳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府里的人也不再对她客气,碍着她是大公子医者的身份才没有恶语相向。最多不过颔首冷眼。于是,往日热闹尊贵的西门苑,一日之间竟门可罗雀,冷清了下来。
端阳不怨,她知道,老夫人惧着她。也罢,搁谁都放不下一个害了自己孙子的人在自己的府里来去自如,能够继续留在这,她已经谓之知足了。至少,每逢三日的施针之期,她还能看见他。
慕容珏一回到府里就没有闲过,好像有忙不完的事儿。不仅毛遂自荐要亲理布庄,还要彻查账目,一时间,整个慕容府气氛严谨诡异。互相寒暄的面子上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老夫人自是向着自己的孙子,也就不再阻扰,倒像是个闲人把偌大的家业顷刻交至慕容珏的手上,除了那把象征着继承权的掌房钥匙之外,就连自个儿的管家慕容虬也被提点来辅佐慕容珏。
慕容虬在慕容府待了二十年,当初自荐跟着老夫人来苏城也是感念老夫人知遇之恩,本想一辈子追随老夫人麾下,为其鞍前马后,现在却要假以人手,也只得喟叹人生百态,看来老夫人是真的心疼大公子,自己真要好生伺候。
慕容家的产业极大,慕容珏离府这几年,慕容家又扩大了几处生意,甚至早已把布匹的名声创到了外市,引得不少外地客商纷纷订货。为了扩充家业,慕容府又置办了多处田产和房地,假以种植农副产品傍依布匹生意,总之是因福欲福,一时间竟声名在外,不再是昔时的慕容大人家的布庄,反成了慕容布庄家的慕容大人。
如此家大业大的生意,初来乍道的慕容珏深感吃力,不仅仅是家产太多,账目太细,出纳太繁杂,而是这一个家到底是不是真的服他。
深夜,光透过微黄的灯罩软软的铺就了一室的明亮。端阳站在慕容珏的房门外,心就像是漏掉了一拍一样,跳的完全没有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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