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心中一惊,连忙转身向后望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老人,大概七十二、三岁的年纪,须发皆白,一阵阴风吹过,他的衣袂和长发在风中轻轻飘动,真得犹如神仙下凡一般。
待看清来人面容后,赵光义连忙过去深施一礼,然后拉着来人的手喜道:“是闻先生吗?多年未见,可想死小王了,你的身体还是这么康健啊!”
闻先生右手拉着赵光义的手,伸出左手轻抚他的头发,眼中闪着泪光道:“一别十六载,陛下还是这般重情重义啊!”
赵光义听到闻先生称呼自己为陛下,知道他已经听到了自己和皇兄的谈话,他心中一转念,连忙给闻先生跪下恳求道:“小王知道先生医术之精堪称神医国手,请先生不计当年之嫌,救救我皇兄吧!”
闻先生轻轻拉起赵光义,让他坐在龙榻之上,回头看了一眼椅子上的赵匡胤,面无表情的说道:“赵匡胤本来就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现又连续服下两味剧毒,早已毒发身亡,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无能为力了。”说到这里,他给赵光义把了把脉,片刻后说道:“陛下一心只想着别人的安危,却不知自身的安危已经命悬一线了吗?”
赵光义听闻此言心中十分诧异,连忙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小王一向身体康健,没有什么大碍啊!”话音刚落就觉得左肋下突然一麻,浑身立刻动弹不得。
只见闻先生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针包,一边将赵光义的外衣内衣全部脱掉露出脊背,说了一声“陛下性命攸关,请恕闻天无礼了!”,右手连续施为片刻间就将数枚金针插在了赵光义的脊背之上。
片刻后只见赵光义的胸口心脏处出现两条黑线,一左一右缓缓向双肩行进,过双肩后又经双臂向双掌堆积,直至黑线逐渐消失,双掌肿胀得又黑又亮。
闻天又自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带上鹿皮手套后打开了盒盖,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两条长约两寸的大蜈蚣,通体呈青玉色,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赵光义心中正在忐忑,却见闻天用银针轻轻将两条蜈蚣拨落在了他的两只手掌上。蜈蚣本来在盒子里一动不动象是在冬眠,但落在他的手掌上后不到片刻,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突然醒了过来。
赵光义突然觉得手掌上传来了两下刺痛,双手的手掌已经被蜈蚣狠狠的咬了一口,这种疼痛是他平生未遇,仿佛一下子痛到了骨髓里,他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差点昏了过去。
闻天拿起一块方巾,为赵光义轻轻拭去了头上和身上不断滚落的豆大的汗珠,边擦边道:“请陛下再忍耐一会,这是产自塞外贺兰山上的‘青玉红霞蜈蚣’,为天下五绝毒之一,四十年前就已绝迹江湖了。”
“也是陛下命不该绝,两个月前,我在贺兰山中游玩,恰好发现这一雄一雌两只蜈蚣,此蜈蚣单独袭敌无药可救,但雌雄同时袭敌,则毒性相克而解,并不伤人。这蜈蚣另有一绝妙用处就是遇毒吸毒,善吸百毒,陛下身上所中的“一月逍遥散”虽然不属剧毒,却是无药可解,亏了这一对蜈蚣方可保住陛下的性命啊!”
此时的那一对蜈蚣已由原来的青玉色变成了鲜艳的红霞色,身体也足足变粗了一倍有余,见赵光义双掌上的黑气已经全部退尽了,闻天这才将一对蜈蚣收入盒内。
赵光义只觉得左肩一震,身体已经能动了,他连忙起身向闻天拜到感谢闻天的救命之恩。
闻天一伸手把他拉住道:“陛下何须如此?十六年前赵匡胤要设计害我,是陛下冒死报信将我救了出去,当年的活命之恩闻天终身难忘。”
“陛下当年将我救走之后,虽然未露任何破绽,赵匡胤也没有进行任何追查,但我始终不放心陛下的安危。陛下宅心仁厚又怎么会是赵匡胤这样奸诈小人的对手?十六年来我虽人不在宋境,但始终在皇宫内安插人手,时刻探听虚实,就是要确保陛下你的安危啊!”
“一月前我得到确切消息,赵匡胤已病入膏肓,即将不治而亡。近年来关于继位的风波时有发生,我预感到此次他要对你痛下杀手,所以就星夜兼程赶回东京,悄悄隐藏下来,时刻保护着陛下的安全。”
“但人算不如天算,赵匡胤心思缜密,居然以自己为饵,引陛下中毒,这却是我万万没有料到的,今日若不是有这‘青玉红霞蜈蚣’在,陛下就将不治,整个大宋江山岂不是要毁在闻天的手中了吗?我差一点就成了全天下的罪人!唉,真是险之又险啊!”
“现在本王既已无恙,先生就不必自责了。但此事我还是不明原委,既然皇兄已经将盟书交于小王,那就意味由小王继承皇位已成定局。他若不想让我继承皇位,大可将盟书毁去,又何苦大费周章引我中毒呢?”
“陛下太过仁慈,那里知道赵匡胤的狠毒啊?我给陛下看一样东西陛下就会明白了!”闻天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已飘出窗外,赵光义尚未反应过来,但觉眼前一花,闻天已然站在了面前,与出窗前不同的是,他的双手各提着一个黑衣人。
赵光义心中暗暗敬佩闻天武艺精湛,不愧是二十多年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州第一人。
闻天将两个黑衣人往地上一扔,揭去了二人的面纱后对赵光义说道:“陛下看一下,可认识这两个人吗?”
赵光义乘着昏暗的烛光上前一看,不觉大吃一惊,急道:“这二人一个是侍候我皇兄多年的首领太监王继恩,另一个是宫中的侍卫统领肖隐龙,他们怎么会如此装束?”
闻天从怀中掏出一个外面裹着黄绫的小包袱,一边交到赵光义手中,一边说道:“老夫潜入宫中后不久,就发现此二人一直隐藏在万岁殿外窃听着殿中的动静,我封住了二人的眩晕穴,并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此物,请陛下御览!”
赵光义打开包袱,只见里面包裹着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和一个青绿色的葫芦药瓶,药瓶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朱批写着五个小字“半月断魂散”。黄绫内写着几行字,他借着烛光定睛一看,正是皇兄赵匡胤亲笔所书的一道密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令喻继恩、隐龙两位爱卿,今夜晋王离开万岁殿后,二卿速将殿内西墙第二个窗户下的锦盒取出,连同此紫檀木盒一并交于孝章皇后手中!另赐二卿“半月断魂散”一瓶,待朕驾崩后,秦王(赵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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