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带兄弟来吃酒,就遇见这种折面子的事儿,以后他还怎么混啊?
“某出去瞧瞧。”小伙计出去有些时辰还没搞定,杜荷决定亲自出马。他倒想看看是那个王八羔子,敢折他们的面子。
杜荷起身欲走,雅间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从外面闯了进来。
女子的出现如新月破云,一屋子爷们本来闲的无聊正找不到乐趣,这突然出现的绝色女子,倒是着实吸引了他们的眼球。
“是几位公子要听奴家唱曲儿么?”她的回答已经说明了来意,她就是塞外楼现在最漂亮的歌姬。
“呵!”杜荷傻气地望着门边淡雅如兰的女子,眼神落在她诗画般绝美的脸蛋上,居然结舌,道:“存心欺骗某不成?哪有唱曲儿不带乐器的?”
“公子满腹才华?难道也见身上带笔作为证明?”
理是这个理不错,只是被一女子一语戳中毫无讨还之力,这是杜荷当纨绔以来,第一次被人抹了一鼻子灰。
“既然你都如此说,想必是高人了。那都会唱什么曲儿?”等会儿点两首难的曲目,定叫你嚣张不了。
“不多,也就三两首小曲儿,公子听了不见得喜欢。”
“那好,就唱一首秦王破阵乐。”
这首歌曲,本是唐初军中的军歌,本是歌颂当今圣上打败刘武周巩固唐政权的丰功伟绩,后来被改成通俗曲目,民间歌坊竞相传唱,随便哪个酒楼的歌姬,都会唱这首歌功颂德的歌曲。
要是换做先前那八个歌姬,这首秦王破阵乐必定款款而唱。
可是青青的姑娘, 居然摇头道:“不会。”
坐在桌上的太子李承乾眉头皱了皱,长孙冲一脸不舒服,陈华稍微好点,不会就不会,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这青青姑娘,至少还是诚实的。
“塞上曲呢?”这首曲儿是李承乾点的。
“也不会。”
“阳春呢?”
“没听说过。”
“那你究竟会唱什么?”
“庆余生。”
“这是什么曲目,怎么从来没听过?”
“这是奴家自己编的。”说话的时候,青青双手捏着先前摘来的树叶咬在嘴里,光亮红润的唇儿含着叶子,将声音压的很低,一种带着几分低沉的音符,从她小嘴儿里飞了出来。
单看那张红润的嘴儿,就没心情去听曲儿了,但是当树叶吹奏出来的音符悄悄跳跃而响的时候,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张白皙的如同今年才下了第一场雪花的脸上。
脸因为白而柔美,美中带着一丝雪的寒冷。而且如此绝色女子,她的声音更是天籁,仅仅用一片树叶,万千音符皆被她掌控。
“蟊贼害百城,关中千里坟。斗米值匹娟,家畜反吃人。母择儿为食,夫卖妻讨生。贞观初年事,存者庆余生。”
声音冷美,曲词却是凄凉。
这首小调,唱的是贞观二年关中发生蝗灾的事,那一场蝗灾,是继贞观元年饥荒之后,关中一带发生的特大蝗灾,据统计,当时受蝗灾的人有好几十万,关中大地,处处哀鸿片野,真正做到了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荒凉地步。
只是,如今盛世铺开,再去讨论当年的蝗灾,似乎偏生要叫人心情不好。
原本带着笑容准备听好曲儿的杜荷突然间笑容凝固,李承乾也是双脸绷紧,俨然是这女子唱的曲儿损坏了天家威严,因为私下都在传当年的蝗灾和老李杀兄杀弟逼父退位有着莫大关系,李承乾身为天家未来的掌舵者岂有不怒的道理。至于长孙冲,他稍微好点,不过却是自顾倒着酒独酌,不知道在想什么。
“败笔啊!”陈华在一旁察言观色,听个曲儿也不得安宁,虽说这唱曲儿的女子个性十足唱自己擅长的,可几位纨绔兄心情不爽了,指不定惹出些是非来,这女子怕是要吃苦头了。
忍不住多看了眼门边的女子,嗯,穿一身白色服饰,细细的黛眉,鼻骨挺拔精致,嘴唇儿天然红的诱人,小蛮腰盈盈可握,系着双耳同心结的丝带下面,一对玉峰高耸挺拔,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
陈华暮然一愣:“她哭了?”
望着那双眼睛,陈华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女子哭的时候眼睛里会有那么复杂。
陈华不再去想那女子为何而哭,他看着身边李承乾猪肝色的脸,知道要是这为孤若是发怒了,这塞外楼恐怕是开不下去了。并不是怜惜那唱曲儿的女子,也不同情楼下那个胖子掌柜,陈华端着酒喝了一口,有些意犹未尽,道:“唱的啥曲儿啊,乱七八糟,好没心情。”
这话倒是霸道,几位纨绔立刻从不爽的阴影中走出来,愣愣地望着他。
陈华左右看了眼,三位纨绔正俯视耽耽盯着他,他暮然而道:“待我唱一首给大家听听。”
没等三位纨绔说“好”陈华已经离席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唱曲儿的女子身边,这女子估计还沉浸在先前的悲伤中反应很迟钝,直到陈华拿走了她手里的树叶她才惊醒。可是,让她有些耳热,自己先前含在嘴里的树叶,居然被一个陌生男子夺了去,而且他还放在了嘴边。
女子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雪白的肤色上浮着一抹醉酒红。
陈华舔了舔树叶,有股香味,双手捏着叶尖儿两段,闭眼想了会儿,一首并不亚于先前女子所吹的天籁悄然而出。
“笑天下,恩怨怨何时才休罢。”
“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
“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
“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
……………
陈华只是稍微放荡点,唱了一首他比较喜欢的《花太香》,再回头时,却发现四下早已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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