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晨有白露,暮有寒风。此时暮色渐合,牧北独自一人坐在漓河边,口中衔着的柳枝随风摇摆,风大且寒,他的衣裳仍很单薄。漓河河面很平静,水底却是暗流汹涌,每年都有不少人丧生于此,牧北湛黑的眼眸如同漓河水面一样的平静。
一百二十七年了,漓河在时间的冲刷下终于恢复了元气。一百二十七年前,世界大战全面爆发,牧北目睹了那时黑烟滚滚的天空,生灵涂炭的大地,以及原本清澈的漓河渐渐被鲜血染红,红至最后竟然成了紫黑。
那一年的冬天,漓河结冰时就像是一条痛苦挣扎却无法发出一点呻吟的巨大黑龙,不再有河水流淌的汩汩声,一切静的可怕、悲戚。
战争时的大地哀鸿遍野,满目疮痍,焦黑的土地上随处散落着残肢断臂,城市里十室九空。各国的能源被消耗殆尽,许多的文明与科技就此湮没于硝烟之中。最后幸存下来的人数还不及战争之前的十分之一,人类时顽强的,在经历了十九年的战争之后,人们在废墟中成立了一个新国家,平黎合众国。
如果牧北告诉被人他经历过那点黑暗恐怖的岁月,必定会被为是寻人开心,要不就是脑子有病,因为从他的容貌判断不过十七八岁,最多也就二十岁,怎么可能经历过那场战争呢。的确,对普通人而言是不可能的,但牧北不是普通人,准确的说他不是人。
他是半妖,何谓半妖,半妖乃是男性人类与女性灵妖结合所孕育的后代。灵妖是指处在最原始状态的动植物偶得一丝灵气,产生灵识,然后自我修行而成的妖,这种修行通常都需数千年,多者甚至万余年。牧北的母亲乃是一株生于源河水畔的柳树,在一番因缘际会之中产生灵识,修行七千余年之后方为灵妖。
灵妖的数量很稀少,但比之半妖还是数倍有余。物以稀为贵,半妖是一种恐怖的存在,在半妖降临在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会吸收灵妖母亲的全部妖力,且在人类血统的激发下,产生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半妖之力储存在身体里。所激发的半妖之力越多,灵妖所受的反噬就越严重,所以有很多的灵妖会因为半妖的出生而丧命。牧北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他对母亲的印象都是源自于父亲的回忆。
暮色四合,月亮爬上枝头,银白的月光荡漾在河道之中。
“嘎吱!”几不可闻的枯枝断裂声对牧北而言还是太明显了,声音是来自生后百余米的小树林中。
总算来了。
看不清牧北是如何站起里,如果普通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刚才还躺在地上的人,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呢?对于踩断枯枝的玄妖来说,他只是勉强能看到一线残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牧北就已经站在他身前不远处。
牧北打量着着玄妖,呃,先说说何谓玄妖吧,玄妖和灵妖是妖的两大类,灵妖属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种,实力强悍,而玄妖与人类却很相似,他们生而为妖,无需修行,且和人类一样能繁衍生息。当然他们的个体对于普通人类而言都是难以战胜的怪物,他们称之为妖。
说会牧北身前的玄妖,虽已是垂暮之年,身高仍近三米,坚硬如铁黑如漆的皮肤,相对于牧北有些单薄的身体,让人感觉是牧北就是一颗小鸡蛋。但玄妖的眼中满是惊恐,那原本面对对手时居高临下的快感被牧北所散发的强大妖力狠狠压制。再细看,你会发现者玄妖的脚趾间有蹼,手指上还有锋利的倒钩,要是被他抓到一下,肯定是血肉模糊了。
通过这种外形,牧北判断着玄妖是紫军一族与朱鹤一株结合所生育的后代,是玄妖中普遍而又特殊的存在。在玄妖中有很多像此妖一样的不同种族的玄妖间结合产生的后代,这类玄妖往往备受贱视,没有哪个妖族会承认其族人身份,而且他们无法孕育自己的后代,所以有一个别称监妖。
焱兴惊恐的看着牧北,他了解牧北的身份,他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牧北环抱双臂,面无表情的说:“你自己动手吧,可以体面些。”
一阵寒风刮过,只听见树枝微颤的声音,焱兴第一次觉得这风居然有些刺骨。月光抹在他黝黑的脸上,显得很是苍白。
“平衡者,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焱兴乞求道。
卑微的乞求在焱兴将近三米的躯体中来回激荡,他不禁有些颤抖。
牧北放下双手,插回口袋里,“你说。”
“我希望死后能会北陆。”
“那我要先把你烧成灰。”
“谢谢。”
说完,焱兴转过身去,在自尽的前一刻,他说:“我并不想杀那个人,是他想要抓我。”
如铁般的皮肤在锋利的倒钩下如同薄纸一样,鲜血从喉咙喷射而出,焱兴巨大的身躯如同一截朽木无声无息的倒在枯叶之上。
“焚泽,起!”一团几近透明的火焰落在焱兴的躯体上,看着火光,牧北喃喃自语:“这是规则,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理由。”
将焱兴的骨灰收拾好,牧北走出小树林。只见河对面有一个黑影正抱着一个小东西探向河面,就在牧北准备回去的时候,只听见“噗通”一声,那人落水了,透过水花依稀还能看到点点红光。牧北转过身,他不能再人类面前使用妖力,他奋力跑向河边,看到那人正挣扎着下沉。
三下五除二,牧北将他捞了起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与之一起的是一只断了前腿的流浪猫,一上岸猫就消失在夜色中了。少年眉目还算清秀,双眼却缺少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此时的河水冰冷刺骨,少年不停的哆嗦着,上牙打着下牙。从落水到被救起来,少年一只都没有呼救,牧北不禁有些好奇。
“失足?”牧北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拧干一边问道。
也许是因为冷,少年哆嗦着没有说话。
牧北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自杀?”
这次少年却别过头,躲避着牧北的目光。牧北不禁有些生气的说:“要不,我在把你踢下去?”抬起脚作势就要踹他。
少年赶紧躲闪,怯怯的说:“不,不用了,猫要喝水,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
牧北摇摇头,笑着问他:“算了,你住哪?”
“南。。。舟大。。。学。”
“那有点远,你先和去我住的地方的。”
求金牌、求收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