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曦楚勉强绷起一张不可置信的表情,但望着眼前明黄绣盘龙长衫的男子,心里有一种无法预知和无法言说的恐慌。
“那你不感觉愧疚么。”语气仿佛罩着冰霜,曦楚不禁打了个寒战。
愧疚……什么?自己和德贤王见面?不可能,而且听他的口气,也不是。曦楚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她惊呼了声,想起前夜的折辱,原先无所畏惧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安均启低头,愣愣地立了一会儿,终于轻叹:“皇后你……先下去吧。”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疲惫,曦楚抬眸,他没有在说什么了,她觉得不对劲,转圜有冷冷一笑,这个皇帝何曾对过劲,想到那些手段,曦楚几乎是拂袖而去!
斑驳不定的光影打在眼前面孔刚硬的男子身上,那种淡淡的暖黄色,仿佛是浅色的失神画轴。
玉白色的酒杯在他手心里把玩着,他低低道:“酒……”然后,跌跌撞撞地起身。
酒入愁肠,一分醉,十分愁。最是断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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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楚一出来就后悔极了,虽现在已是满树粉桃展开妖娆姿态的时候,但春寒极重,她无奈地叹口气。神色极为倦怠,方才应付安均启几句话,几乎耗尽她的精力。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一句悄声吟唱掠过耳际,侧耳谛听,仿佛真是有余音绕梁之感,最后一个“州”字犹如摇摇欲坠的凤台,飘渺不真切。
曦楚有感而发,竟也忍不住叹道:“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可现今是太平盛世,词句岂不是太不应景了麽?”
半晌无人应答,曦楚顿了顿,终是翘了唇角。离去了。
四下无人,曦楚眸光一转,从里衣里掏出一块玉佩,那玉佩浑身通透,温暖生晕,仿若是上好玉质,曦楚深吸一口气,用柔美的指抚着玉佩,这是方才从安均启身上掉下来的,前些日子曦楚倒是也曾见过,但是并不真切,朦朦胧胧的光晕透露出此玉的价值不菲。
最最重要的是,安均启虽然不拘小节,但是对这块玉佩十分宝贝。
好奇心可以害死猫,曦楚现在真的对这迷雾重重的皇宫充满了疑惑,冷酷无情的皇帝,翩翩公子德贤王,还有匪夷所思的待遇,生不如死的折辱,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安敛尘究竟有什么无法启口?!是欲望,还是相残……
无数杂念充斥着脑海,曦楚重新凝眸望着眼前浑身通透的玉佩,真的是触手冰凉,反过来,玉佩背后赫然刻着一行小字:初见枉凝月,思君不见君。
“凝月?凝月……”曦楚皱了皱眉头,“是偶然吗……”那夜里,虽然曦楚神志不清,但她也听到了安均启反反复复提到的一个名字:李凝月。
凝月,凝眸之凝,弦月之月,读起来真是仿若花开于舌,满口韵味。
此等女子,必然出生于书香门第,即便不是贵族小姐,也必是知书达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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