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迷茫,碌碌平生。胸中万事,欲言无言。
旭日东升,艳阳高照,世间从混沌黑暗中隐现出来,青山绿水之间一座山村,从烟云缭绕的晨雾中若隐若现。
洛颜流着香汗,在灶台前忙碌,她轻抚着脸上的汗水,向房门张望,高声喊道:“洛黎!洛黎!”
阴暗的房门之中,走出一个瘦小清秀的少年,此人正是大难不死的‘秦欢’,只是现如今,‘秦欢’早已变成‘洛黎’了。
洛黎轻笑着上前:“颜姐姐,起的好早啊。”
小园香径,乡野村屋,一家三人本是一幅温馨的场面,可此时的洛黎却快乐不起来。
来到洛颜家已将近一个月了,他一直忧虑重重,其实他并没有失忆,却由于身份缘故,不得不隐姓埋名。
他不明白,一向慈和的父亲为何痛下杀手,自己受了父亲那么用力的一击怎么会还活着,更疑虑的是儒家的那些修行极高的人,竟然也没有察觉把自己放了出来。
自己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重重的问题,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改名换姓的秦欢,虽然变成了洛黎,隐瞒了过去的身世,但是他却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因为他肩负着‘使命’。
正当三人在桌上大快朵颐,洛黎竟首先开口了:“婆婆、颜姐姐,我跟你们想说一件事。”
“哦,什么事啊,不用这么拘束的。”
“多谢婆婆,我在这已经麻烦将近一个月了,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但是我想,我终究是个外人,不能长此住下去。所以我想,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听到这洛颜手里的筷子啪的掉下来,惊的她赶紧仓促捡起来。一旁的婆婆见状,帮腔道:“小黎,你在这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在一起不也挺开心的吗?”
“对不起,婆婆,我真的要离开了,我不能窝在这一辈子吧!”
“小黎,你真的要走吗?”一直不做声的洛颜说道。
洛黎神情一愣:“颜姐姐——我——真的不便留下。”
“那好,我去帮你收拾一下。”说完,洛颜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洛黎看到,她的眼睛好像已经红了,自己心头也莫名一酸。
“洛黎,你怎么突然要走呢,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斜阳余辉映照在村落的一角,土墙的阴影下,佩佩指着洛黎的鼻子质问道。
“你别这么激动,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好啊,你这见利忘义的白眼狼,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早知你这般绝情,当初我和洛颜就不该救你。”
“佩佩——我——”
“你别解释了,你就是说破大天我也不会再理你了。”说完佩佩转身一路小跑,等到她跑到一个山坡,又转过身,大声叫嚷。
“洛黎,你是个大混蛋,走吧走吧,再也别回来了。”
看着佩佩消失在视线中,远方的夕阳映照着红光,洛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自己要走他们为什么都这样激动。
久居深山的洛黎哪知道,感情这东西是有多么微妙呢?
次日清晨,洛黎孤身背起行囊,迎着还没落下的月影,早早离去。他不想看到大家离别的样子,还是自己一个人承担吧。
他走后没多久,房门内就现出一个娇弱的身影。洛颜留着两行清泪楚楚动人,目光久久不离他远去的方向,想要追上前,又收回脚步,毕竟人活着总要有牵绊。而感情,也被这牵绊给隔阂了。
直到天空蒙蒙亮,洛颜才回到房内,下意识走到洛黎的房间,不经意间看到烛台上摆着一张纸。
洛颜刚刚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泣不成声,哭得昏天黑地了。上面写着这样一首诗:
云遮初阳羞闭月,烛影斜窗愧佳人。
红尘茫茫须臾过,再聚沧海化桑田。
顶着九天高悬的艳阳,洛黎走在山间的古道上,额间的汗珠顺着刘海滑落,渐渐模糊了双眼。待到他实在走不动了,才找了处林荫暂且休息。
从出发到现在,他已经走了整整五个时辰,却还是看不到人影。洛黎此番离去,是要完成自己定下的使命,而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找到天下三大教派之一的‘道教’。
道教,也是当年禅教没落后突然雄起的一支。创教始祖乃是一个江湖散仙,终日游离于市井之中,以乞讨为生。后因机缘巧合,拜到公子翎棠门下,学到大乘仙法,在诸教大战中一举成名,字号:鬼洞仙人。
五百年来,道教一直隐居深谷与世无争,从来不参与世间征伐,不结党羽。
现任掌教真人:盗月真人。也是一个奇人,传闻他自拜入道教以来,就一直是道教公认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不仅本派功法修炼的炉火纯青,并且自创了盗月真清,更是无与伦比,天下恐怕只有儒宗的‘曌夫子’,还有释门的‘浮陀方丈’才能与之平分秋色。
道教可以说是继承禅教最多的一脉,道教自创教以来,一直隐居悬空谷,宣称天下若无迫在眉睫之事,道教弟子绝不参加江湖争斗。因此,在江湖上声誉极高。
现在洛黎就要赶去悬空谷,希望能够拜入道教,一步步完成计划。
正当他想要起身出发时,身后的林从中传来唰唰的响声,吓了洛黎一跳。传闻山林野地中多有豺狼虎豹,此地人迹罕至,现在怕是有野兽偷袭。
洛黎吓得汗毛倒立冷汗直流,赶紧摸起一块石头,拭目以待。
草丛缓缓蹿动,像是有一个东西在里面想要窜出来,听着唰唰的响声,洛黎实在受不了,猛地丢了块石头过去。
砰地一声,并没听到野兽的怒号,而是一个人声的惨叫:“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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