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鼻息扫在她的脸颊上,被扫过的那块皮肤上莫名的触电似的发麻。昭娖耳根子发热似乎身上人那纤长的眼睫毛都要扫到她皮肤上。她在心里对着唱歌的那人一顿狂骂。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这歌词看着挺美,其实一点都不纯情。说白就是一个男子在野外遇见一美人,然后看对眼了在草地里就地一滚。
别看着两千年后解释有多纯洁,其实也就是个两人一夜情的愉快感情叙述。
平日听着无所谓,现在昭娖听在耳朵里只想揍人。
秦朝风俗继承自春秋战国没太大的变化,连同男女野*合这种也不会当做什么羞耻事情。甚至将其视作吉祥美好的象征。昭娖还曾见过在砖块上刻上男女野*合之事作为装饰的。
张良手臂在昭娖身边撑起从她身上起来。昭娖身上顿觉得一轻,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头。
她从地上起来双腿蜷起,倒是像极了刚被人轻薄过的可怜少女。
“良方才唐突了。”张良拱手道。他青色的衣襟也因方才的意外而有些凌乱,头顶乌黑的发髻上也挂上了几根草梗。
“与张子无关,方才是我……”昭娖勉强一笑,她微微一低头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姿态。肩上的长发就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两人都是保持比较端正的跪坐姿,在半人高的野草中也就露出个发髻顶儿。昭娖则是完全披头散发跪坐在那里。
两人沉默一会,春风吹来野草拂动,草扫过两人的衣襟和鬓发。昭娖侧脸被碎发的发梢扫的很痒。
昭娖抬眼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张良,双手把肩上长发就要拢过去。这会披头散发的除了精神病和巫师还有小孩之外。谁披头散发就得被逮到牢里头吃牢饭,而且哪怕是半披发都不行。无论男女。
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事进秦朝牢房。
两手在这时候不想平日里那样灵活,再加上没有篦子,偶有发丝从指间漏下总是完全拢不上去。
别别扭扭把头发在头上扭了个发髻,用剩下的青丝一绕就算是固定了。
经过那一出昭娖见着面前的面貌秀美如女子的青年便是有些尴尬。张良像是方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伸手将衣襟上的褶皱抚平。昭娖抬头见他漆黑的发丝上挂着野草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张良捉到那多出的一眼,伸手把头上的草梗拿下。
再这么沉默下去,昭娖心里都慌。于是她先开口“春光大好,还是继续游玩吧。”说罢顶着一个和鸡窝好不了多少的脑袋继续走在这春日里的草丛中。
附近看着这两人滚进草地的女子,见着两人衣襟都有些凌乱,而且其中貌美似女子的少年一头乱发,很难不让人产生什么暧昧的联想。
此时风气开放,男风也不是什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甚至有些根本就是公开的。甚至在楚国这种事情在贵族中都是不需要隐瞒。
楚灵王还好男人腰呢!
那些女子上下打量一下昭娖的狼狈之相,不禁抬起手来用袖子遮住脸上的笑。眼神里红果果的让昭娖都有些火大。
而张良却像是丝毫没有看到那些女子,依旧看着这秀丽的山还有生气蓬蓬的青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昭娖走在他身边,随手扯过一根野草。拿在手里把玩。
“为什么张子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昭娖没有抬头去看身边的男人,看着远方那连绵不断但带有稍许水秀之气的山。
“为何要去听呢,那些人本与我无干。他们所想所说与我有甚关系。”张良回首双眸看她,面上带了淡淡的笑。他抬手指了指草地那边,“去那边。”
“哎?”
“那里有河水,可以将仪容稍稍整理一下。”张良手拨开面前的长草道。
河水潺潺,水质清澈见底。张良走到河边蹲下来双手掬起一捧水洗脸。而昭娖也走到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散了头发手粘了水把头发毛躁的地方抚平梳顺。
这条河流显然并不是只有张良一人知晓。一个少女手持竹篮来河边清洗篮中的野菜。这时张良正好洗完脸抬头。那少女一看之下就楞了。一张脸顿时就红了。
青年站起身将袖子上的褶皱抚平,那边昭娖正好要把长发拢起来。
“君子!”少女见他似乎要走,连忙出声道。见青年回头,她一喜“遵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既见君子,不我遐弃。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
那边昭娖听了手一抖,立刻黑发如瀑披了一身。方才这少女是在张良诉说他可不可以和她春风一晚。昭娖立即放下双手去看那少女:少女身着粗布衣裳,一头长发都拢在身后。面上皮肤虽然不白皙甚至有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面黄。但是她五官清秀,比那些山村野姑的确有些姿色。也无怪乎她有勇气叫住张良。
昭娖站起身来,眼神在张良和那个少女之间来回转了一圈。
女子自荐枕席,这可不是什么稀奇事。昭娖在会稽的时候也曾遇见过。只不过主角不是她罢了。
张良虽不是大流审美观中高大壮硕的男子,但是他长得够白比那些野夫胖。这些足够他成为乡间女子眼里的高帅富了。
张良垂下头,发出一声笑声,随即抬头“吾已有佳人,愿姝另寻人。”
“佳人?”少女听了原本因为羞涩脸颊而泛起的红晕一点点消退下去,脸上的情意也化作了一汪幽怨。她望了站在不远处站起身的昭娖。在看到昭娖的脸的时候原有的那些不甘心也化作了乌有。
“子不思我,另有他人。”
说罢,少女收拾好被河水冲洗干净的野菜,头也不回的走了。
昭娖站在那里瞪着眼,貌似那个少女把她当做张良口中的“佳人”了?见张良看向别处,完全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意思。
罢了罢了,刚刚自己把他一溜给扯到草地里去。如此,算是道歉礼了。她双手立刻把披散下的头发拢好盘好发髻。快走几步跟在他身后。
手持鲜花的少男少女,出游的士人,还有手持农具的农人。在春日的春风和花草香下显得格外美好。昭娖一路上看得开心,即使这些场景她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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