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大有人在。除非是那几个找到真正知己者,抱着“士为知己者死”信念的那几位,还真的少一根筋的士人。
反正是这家不行就那家,大争之世,人才谋士从来都是诸国之间的抢手货。
昭娖想张良怕是想起家国被秦所灭的事情来了,而秦在战事上所行与尉缭子中的杀气还是颇为相似。秦人因常年与西戎作战,风气彪悍,即使是女人都可入军,再加上商鞅变法后以人头记功,博取爵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别说这秦人本来就个个悍勇。光是白起一人便是杀了六国几十万之众。
再看秦王之后与六国战事,杀伐之气更甚,动辄斩首几万,与尉缭子之杀气甚是相似。
“大争之世……吗?”张良闭上双眼缓解心中波浪汹涌的恨意和痛楚,缓缓睁眼。大争之世各国交伐频繁。那是所有谋士向往的时代。
男人们,尤其是有志向的男人们,难免都带了嗜血之气。安定之日只会将他们消磨掉泯然众人。
而昭娖眼前的张良也不例外,她在一旁瞧着他的样子,“张子,你日后必当大用。”
“大用?”张良抬头,半饷嘴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我不会出仕于秦。”
“不是秦。”昭娖冲他眨眨眼,脸上的笑容比方才生动了许多。在阳光下颇有些耀眼。
张良不留痕迹的别开眼,淡淡道“瑜这话是做何意?”
昭娖脸颊边的乌发随着她歪头的动作弯出一个甚是妩媚的弧度。
“张子以后所出仕的必定不是秦。”昭娖不想给他说的太多,免得被当做神棍。虽然她现在说的这话有一种深深的神棍味儿。
张良闻言,回过眼来,看着面前的少年,盯她一会发现她仍是歪着头望她,眼神清亮不似作假。
他也一笑,叹出口气,“以后之事谁又能说的准。不过……”他抬眼看向昭娖,眼光于刚才不同。
昭娖被他投过来的视线弄得不自在的扭了下身,她伸手去摸脸:应该没有沾上什么奇怪东西啊。
张良手伸出从她的发上掂下两瓣桃花瓣,他目光温和的看着她,手指间夹着那两瓣花瓣。
“以后这摸样还是不要叫别人看去了。虽然道男生女相乃是贵相。但是被有心之人看去总归不妥。”他起身向屋内走去。
昭娖怔怔坐在原地,手摸了摸脸,稍后她转身问越夫“我方才的模样很是奇怪么?”
越夫顿时就楞了:他哪能知道啊。要知道奴隶是不可以看主人的脸,否则那是大大的冒犯。
但是主人的话还是得回,越夫趴伏在地“少主之姿,少有人能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不变的真理。
昭娖听了一撇嘴,对身后垂首待命的吴丫道“继续篦发。”
“诺。”吴丫应了一声,跪起来手持篦子为她梳发。
之后几日张良都是清晨就起,坐在窗台下读书。有时候投入到竟然会忘记进食喝水一直到夜□临才记起自己原来还没有进食过。
昭娖心里暗暗佩服张良,要知道这时候平民一日只有两餐。蚤食是要到中午的时候才会进用。晚饭在下午左右。能这么不进食的从清早一直看到晚上,还能不昏过去,昭娖对他身体之强表示相当佩服。
但是好景不长,等到春雨降临。昭娖听着外面沙沙的雨声醒来,脚向侧一伸就要起来。没想到这次不是和往日一样而是直接踹上了个软软的温热的物体。昭娖一惊之下赶紧起身,却发现张良满脸苍白额头上渗出冷汗,辗转反侧口中呻*吟。
昭娖立刻两步踏至他身边,她伸手探他额头只探得一手冰凉,她掀开被子发现他手按住肋下。
“嗯……”似乎是痛的厉害他按住那里从牙缝里发出声响。
昭娖见他面上血色全无,不由得伏低身子唤他“张子,张子。”连唤几声都不见他回应,昭娖直接换了称呼“张良!张子房!你听得见就回我一声!”
张良原本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她,和着苍白的脸色很是有气无力。
庖厨那边,听得整理衣物窸窣响,吴丫和越夫两人小步快跑而来。
“少主?”
昭娖抬头看向他们“吴丫你去准备热水,越夫你去东面的医馆里把医者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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