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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与子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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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上杀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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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点回应。

    该不是被吓傻了吧?郑氏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立刻拍了拍她的背,“阿娖阿娖?!”

    昭娖被郑氏这么一喊一拍,原本石板一样的脸有了裂缝。她眉头皱起来,“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也怪不得她,本来就是在平和的坏境下长大的,一下子让见到了最原始的冷兵器战争,还差点被要了小命。的确受不了。

    昭娖哭的很大声,突然听来头上一声暴喝“止泣!!”

    她顿时被吓得收了哭声,涕泪满脸的望着面前高大如山的昭座,“小女儿哭哭啼啼有何用!”说罢,昭座不再看她,拂袖而去。

    郑氏望着昭座远去的背影,看着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女儿,叹了口气揽过儿子。

    被昭座一喝,昭娖这会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她爬到车口,慢慢挪动身躯。

    这一幕正好被郑氏看见,“阿娖,你这是做甚?”

    “吾欲寻鱼。”昭娖低下眼眸,低声回答。

    “现念着为何!”郑氏被女儿这话弄出怒气。都在逃亡路上还在惦记着乳母!

    “阿母之老阿姆呐?”这个时代唤乳母为阿姆,昭娖知道郑氏也是把自己的老乳母带着的。

    女儿这么一说,郑氏想起自己车后跟着的乳母。她怀里抱着儿子,不好下去。

    昭娖稍稍提起裙裾,抓住车辕立即就跳了下去。

    “阿娖!”眼瞅着女儿在自己眼前一下子就跳下车了。郑氏出声制止。但是终究还是快不过昭娖的动作。

    此时天已经大亮,阳光已经照下。空气里带着清晨特有的露水气息。周遭都是一排排树木。

    车道一直延伸到不知名的远方。马车周围都是大战过后的甲士。满脸的血污还有满脸疲乏。

    昭娖站在道路上,头上两只总角早凌乱不堪,几缕乱发贴在脸颊上。抬起头望望天空。天空湛蓝无比,几只鸿鹄拍打着翅膀。还没飞过她脑袋上这片天,一直羽箭射出直接就射在其中一只的头上。

    连悲鸣都没有,这只鸿鹄直接掉落而下,掉在离昭娖不远的地方。羽箭贯穿了这只鸿鹄的头部,箭簇从眼睛处射进,为上杀。

    羽箭把大鸟的两只眼睛射穿,一点都没有伤及那身羽毛,甚至连血出的都少。这等功夫也算难得了。

    “彩!”那些士兵里似乎起了小小的喝彩声。

    昭娖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鸿鹄,想着这一箭毙命,定是不痛苦罢?士兵们纷纷拉开弓箭对着天空飞过的鸿鹄们射杀。

    羽箭尾部有着便于回收的粗线。铠甲摩擦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双短軪靴出现在已经死了的鸿鹄旁边。

    昭娖抬起头顺着那双靴子看上去。看到那张铁胄下的脸的时候,昭娖愣了愣。那张脸很年轻,而且相当的俊美。虽然脸上沾有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但是昭娖还是能猜测出被肮脏血迹遮盖下的肌肤应该是很白皙的。

    这个人她之前是半点都没有见过。

    年轻男子捡起地上的鸿鹄,抬头正好对上昭娖看他的一双眼。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皓齿。

    “少君为何在车外呢。”他问道。

    昭娖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话一问出口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过于愚蠢。除了子女,没谁会在逃亡的路上带上一个小女孩吧?

    “我欲寻阿姆,壮士可愿帮我?”她并不清楚鱼在哪里,这时代的人尤其是士自尊心特别高。对他态度无理些,哪怕对方是贵族,说不定都会拼了一条命杀了对方。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贵女,没有什么资本对别人指手画脚来着。

    “阿姆?”年轻男子眨了眨眼。手里提着已经死掉了的鸿鹄向昭娖走来,“少君请随缺来。”

    那只大鸟被倒提着,殷红的血从两只被射穿的眼洞伤口中一滴滴的落下。随着年轻男子走动的动作洒成了一行殷红的点线。

    昭娖看见黄土地殷红的血,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强烈的恶心感随着空虚的胃袋一路顺爬向上。

    此时她肚里空空如也,就算吐也吐不出什么了。

    “阿娖?”两人身后的马车的车廉被卷起,郑氏的脸出现在车廉后。郑氏看见年轻男子那张脸后,先是一怔,然后迅速放下车廉。

    “阿娖去寻阿姆,呆会就回。阿母莫忧心。”昭娖朝着马车一拜。然后就跟着年轻男子走了。

    马车有几乘,而乳母们所坐的车子比起郑氏的那辆根本就没得比。按道理说乳母应该出身清白。但是实际上,为了自家子嗣的身体着想。基本都是挑选性情温顺,身体健康无疾病的年轻女子为主。

    鱼就是如此,在生下头胎后因为人长得好,性子好,奶水多被选为昭娖的乳母。

    “鱼?”昭娖试探着叫了一声,因为鱼是和郑氏的乳母同坐一乘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事实是,车廉被颤颤抖抖得一只手掀开,露出里面惨白且恐惧为消的脸。

    鱼举着手里破烂的已经看不的帘子。看着站在车前的昭娖。呆呆的唤了声“少君?”

    “鱼,怎么了?”昭娖看着鱼脸上有异。上前走近了几步,朝车内看去。

    “莫莫莫!少君别看!”鱼见她朝车内看,她几乎是要把自己纤细的身子把车内一切堵住。

    但是终究还是晚了,昭娖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胸口一只羽箭,羽箭几乎已经全部射穿这车厢,将老妇人扎了个对穿。透胸而出的那只青铜箭簇上还带着稍许的衣料碎片。

    另一个年轻妇人整个头都被钉在车厢里。年轻妇人眼前瞪的大大的。鲜红的血液从她头上伤口一路蔓延而下,顺着她圆润的面庞而下一直流淌进她衣襟里。

    已经干涸了的血流和青白死人的肌肤,车里浓厚的血腥味道让昭娖忍不住后退几步。抱着腹部当场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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