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只是笑了笑,心里的苦涩是说不出来的,就算他想要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能够理解。
前些天冯伦的爸爸约何宇见过一次面。那阵子正是冯伦被关在家里,何宇找不到人,都要急疯了,冯伦的爸爸直接告诉何宇,冯伦的实习单位冯家早就给他安排好了,要何宇为了冯伦的前程着想放手,还拿出一处房产过户合同和一封单位介绍信,承诺何宇,只要他放手明白地与冯伦分手,不但房子归他还可以给他安排到B大附中当老师。何宇念得是B大的教育学院,能分配到B大附中当老师自然是最理想的安排。而且冯家的那处房子在恒嘉世纪花园,那个位置也是三环那一带数一数二的绝佳地段。
何宇自然当场拒绝了冯伦爸爸的要求。他当时想的是我们的爱情是无价的,怎么能被这种肮脏的铜臭交易玷污?!可是,几天之后,当冯伦的胃出血诊断书拍在眼前,何宇彻底崩溃了。从高中到大学他爱了冯伦整整五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的爱情会把冯伦害到濒死的地步。
当冯汉峰用冷冰冰的语气告诉何宇,冯伦在家里是怎么绝食抗议家里的安排,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他自己逼进死胡同,又是怎么进得手术室之后,何宇再也坚持不下去。他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冯伦的爸爸还告诉何宇,本来冯伦高中时是可以去外国留学的,但是他放弃了那个机会,也是因为何宇。
冯汉峰说,就算冯伦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也应该还清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你真的要害他死,你才甘心吗?你就是冯伦的克星!
你就是冯伦的克星!!这话一直回荡在何宇的脑海里,令他的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雾霭迷蒙中,看不清前面的路。终于还是选择了放手,那厚厚的一沓信纸铸就了一段感情的结束。在那厚厚的分手信中何宇不止一次地强调,在很早以前他就不再爱冯伦了,谎话说得多了,就好像事实也被扭曲了一样,就好像他真的已经不爱冯伦很久了一样。冯汉峰拿着那封分手信和签好字的过户合同,临走前对何宇说,房本过两天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你拿着,我会跟冯伦说是我重金诱惑你,如果有一天冯伦来找你,你明白该怎么说吧?既然要断,就断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这样对你们俩都好!
——
“何老师?何老师?!”
五根指头在眼前晃了晃,将何宇游离的神智拉了回来,见眼前的少年皱着眉研究地看着他,他才恍悟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连忙问:“怎么了?”一说话才发现自己鼻音很重,原来刚刚竟是不知不觉地流泪了。何宇赶紧擦擦眼泪,笑着解释道:“看我,眼睛被风吹吹就流眼泪的毛病又犯了。”
刘小齐在心里暗暗撇了撇嘴,真当我是小学生啊,这么弱智的谎话你骗谁啊?不过他也没兴趣追问,拉了下何宇的衣袖,指着走廊那边的门口,“有人过来了。”
走廊那边一前一后过来了两个人,都是人到中年,只不过一个高个子身材包养的还不错另一个有些中年发福。
何宇看清这两个人就笑着迎了过去,叫了一声“李校长,张主任!”
高个子中年人率先笑起来,“小何啊?来得够早的啊?你导师早就和我打过招呼了,我这正跟张主任说呢,一会儿让张主任领着你去办手续就行!”
“谢谢您,李校长,给您添麻烦了。我年轻好多事不明白,以后免不了还要请您和张主任多指导我呢!”
胖胖的教导主任张主任到是笑了起来,“你客气什么,我们和你导师都是同届,现在你既然过来了,我们就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学生,还会舍不得说你是怎么的?行了,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办手续!诶?这孩子——”
刘小齐安安静静地等他们把话说完,这会儿才把介绍信递过去,看着李校长说:“我叫刘小齐,是来报道的转校生。”
李校长接过介绍信,笑着看了看转手给了张主任,“周科长的外甥,老张啊你一块带过去吧,下午把成绩告诉我,再给他安排班级。”又对刘小齐道:“小齐啊,考试时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嗯。”刘小齐点了下头,好奇地看了李校长一眼,就跟着教导主任一起走了。
何宇上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刘小齐监考,偌大的会议室就他们两个人,异常的安静。按何宇的想法,刘小齐这种外省来的孩子就算平时刻苦、努力、认真,在当地教学水平有限的情况下对知识的掌握程度也不见得有多么扎实。他刚刚看了那套题两眼,意外的是,这套题竟然是当初他们高考时的那套文综卷子,他记得其中有好几道大答题出得都相当有水平,他觉得刘小齐怎么也会冥思苦想一会儿,没想到的是,刘小齐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而且下笔如飞,竟然提前半个小时就交了卷。
上午考文综和英语。英语是所有中国孩子的弱项,刘小齐也不可幸免。不过刘妈妈从小就教他说俄语,对英语的接受能力,刘小齐还是很强的,并没有其他孩子那么抵触。上午考完试,卷子上交给教导主任,何宇就带着刘小齐去学校食堂吃饭。
“何老师,我还是自己打吧,让您破费这样不好。”刘小齐很认真的说着。
何宇难得遇上这么懂事的小孩,刘小齐越这么说他越是想请他吃饭,其实学校食堂的饭真不贵,何宇麻利地打了两份饭,转身把一个饭盒放他手里,“拿着,以后跟老师别那么客气!我家里有两个弟弟都和你年龄差不多,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私下里就叫我一声哥,哥哥照顾弟弟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刘小齐无语,觉得这位何老师真是个奇怪的人。哪儿有老师第一天就让学生管自己叫哥的?这以后还怎么管学生啊?算了反正以后总有机会请回来。默默地端着饭盒刘小齐跟着何宇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何宇问刘小齐觉得那套卷子难不难,刘小齐实话实说,不难。就是觉得题出得很绕,审题时很麻烦。何宇听他类似抱怨的评价,竟然被逗笑了,他这一笑真是连花儿都被他比下去了。
刘小齐看得愣了一下,心想何老师笑起来可真好看,比女生都好看啊。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想起了昨天在医院里见到的另一张好看的脸,这样一比,倒是立刻就发现了不同的地方,医院里那个人虽然也好看,可是那一看就是张男人的脸,带着股阳光般的帅气。而何老师,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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