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玩,宁舒自然笑着答应了。
送走了景风和萧临,院子里又变得安静起来,只有雪从树枝上籁籁的掉下来,砸在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宁舒站在院子里,仰起头来,眼睛里映满明亮的光芒。
李严熙,突然很想你。
天渐渐的黑下来了,父亲也终于从外面回来,宁舒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有些责备的看了他一眼,“爸,你吃饭了吗?”
宁怀德嘿嘿笑了两声,“下棋下忘了。”
宁舒无奈的将他让进屋,进厨房热了饭菜端出来,或许是白天下棋下累了,宁怀德吃完饭就进屋休息了,宁舒将一切收拾妥当,也准备回屋看书,院门却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疑惑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来。
来人笔直的站在大门外面,肩上还有些碎雪,脸色比前不久见到时要憔悴一些,看见他来开门,温和的笑道:“宁舒,新年快乐。”
宁舒握着门把的手犹的收紧,礼貌客套的说道:“关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闻言,关昊脸上划过一丝怅然,勉强的笑了笑:“我刚好路过,所以来看看你。”
宁舒没接话,关昊面露一丝尴尬,“身体还行吧?”自从王伟明那件事后,关昊一直没露面,他能忍到今天才出现,倒让宁舒觉得有些惊讶。
“谢谢关心,我很好。”本想一直这么冷着脸,转念又想起这个人是晴空晴阳的大哥,终是缓了神情。
“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关昊或许只是来听他说这么一句话的,边说着话就准备转身离去,宁舒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开口:“关先生也爱着我的母亲吗?”
关昊的肩膀突然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缓慢的转过身来,英俊的脸上流淌着深情,“你妈妈是个善良的人,让人没有办法不爱她。”
“可是她却选择了我爸爸。”宁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固执的说出这句话,或许仅仅是因为王伟明说,当年,关昊因爱生恨找人打了父亲。
关昊似乎一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紧不慢的答:“年轻时不懂事,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当年我对你爸爸做的事,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抱歉。”
宁舒抿着唇,好半天都没说话。
他可以接受别人的冷漠,却没办法无视对方的忏悔和内疚,那会让他发现,其实自己是个残忍的人。
总是要将人逼进死角,让人说出这些话来才痛快。
就如眼前的关昊,成功的商人,城中的名人,女人的梦想,男人的标榜。
这样的一个人本该理直气壮的站在人前,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头道歉。
宁舒别开眼,平静的说道:“那些事我爸爸已经忘了,请关先生也不要再记起。”
关昊抬眼看他,橘黄色的灯光下,少年的侧脸俊秀得近乎完美,比他第一次见时更加理性成熟,那张脸突然与心底珍藏了几十年的那张脸重叠在一起,关昊看得有些痴了,一脸陶醉的模样,“风晴,你真美。”
宁舒看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深情,心里有些堵。
这世界这么大,万物共戚,生死轮回,唯有爱,永不灭。
爱情没错,只是爱的人错了。
关昊爱着的那个女人不爱他,纵使他腰缠万贯,英俊卓绝,不爱就是不爱,所以注定会受伤。
想到这里,宁舒不禁对眼前这个人生起了几分同情。
“关先生,晚了,回去休息吧。”宁舒站在大门口,冲陷入回忆里的男人说道。
关昊的神色渐渐清明,然后尴尬的笑了笑,道了声再见才转身离去,宁舒站在原地,看他的身影没入黑暗,这才关上门走了回去。
人生苦短,千万不要爱错人。
否则,就是在浪费生命和热情。
大年初三,宁舒依旧起了个大早,雪已经在开始融化,天空中也有了太阳的影子,但是温度仍低得吓人,宁舒将自己裹得像个棕子似的出门,才刚走出院门,口袋里的手机便叫腾起来,他取下手套将手机摸出来,李严熙三个字豁然出现在视线里。
“这么早准备去哪里?”对方的声音带着笑意,仿佛在很近很近的地方说话。
宁舒惊讶的抬起头看了看,没见到人,“你在哪儿?”
“你猜。”
宁舒没说话,突然转过身去,在他的身后,那个人正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只黑色的行李包,看见他转过身来,立刻将手里的行李包扔在地上,张开双臂笑看着他。
宁舒在对方温柔的笑容里,慢慢的走过去,用力的扑进对方的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
天很冷,两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服,站在一片雪茫茫的世界里,就像两个雪人在拥抱一样,笨拙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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