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亲王自然精明,他不仅没有跑得远远的,还搬到了皇城脚下。他是在向皇上表忠诚,未尝不是变相的保自己。”
“朕不仅不能轻易动他,还要保证他的体面,否则朕就容易寒了忠臣的心。硕亲王这些年低调行事,除了这个爵位,实权基本都拱手奉上了。”
“然而,”永璂笑容中含着轻讽:“三王之首的愉亲王一死,平衡的格局将被打乱。尤其是荆州之地近日来频发□,端亲王恐怕……”
弘历一手敲着桌子,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简单。荆州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端亲王在那里用一手遮天来形容都不为过,鱼肉百姓虽说不上,但苛政暴敛也不是没有。荆州成了他的‘一言堂’,朕的势力一时半会儿还渗入不到那里去。”
弘历踱步,在绕到永璂身旁时,沉吟中的弘历没有看到永璂不自然的退了半步:“现在将是推翻端亲王的最好机会,只是朕担心这些□毕竟都是小打小闹,更何况端亲王的威慑犹在,百姓习惯了逆来顺受,不会那么简单就反。退一步说,就算百姓大规模暴动,一时半会也推不倒端亲王府。”顿了顿,弘历低笑:“可惜,朕等不及了。”
“百姓暴动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许皇阿玛会觉得他们此举是蚍蜉撼大树,但儿臣却觉得平民的力量有时候也可以改天换地。”永璂深有所感:“只要再给他们加点砝码,仇恨、怨气、怒火……种种动力不愁他们不会反,端亲王覆灭亦不远矣。”
听了永璂的话,弘历若有所思:“这件事就交给暗卫去办吧。”弘历勾唇:“若端亲王一倒,三王只剩硕亲王,朕就算不去动他,恐怕硕亲王也会惶惶不可终日吧。”弘历点到为止:“师出有名,顺理成章,不外如是。”
永璂了然于胸,顺势单膝跪地,抱拳请命道:“儿臣愿为皇阿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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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
永璂走进南书房,讶异的发现皇阿玛一手支头,伏案闭目,一动不动的睡着了。
他环视了一圈,拿起挂在一旁的披风,轻手轻脚的盖在了皇阿玛的身上。
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丝毫没有惊动沉睡中的弘历。
自从长大后,他有多久没有像这样注视着对方了。
弘历沉静的侧颜,没有醒来时强势魅惑的气场,反而更加的令人心动。
那样一个强大的人,原来睡着了,也会变得如同孩子般纯净而……脆弱。
这样的反差,让他心里莫名地兴奋战栗。
仿佛被什么所驱动,永璂缓缓的俯下身……
好久都没有梦到前世的事情了。
从一个短而奇妙的梦境中醒来,弘历睁开氤氲的眸子,令人不易察觉的眨去了眼角的触动。
“皇阿玛。”
弘历抬头轻笑:“原来宝宝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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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时只有二十五岁。
他的前半生,虽不受皇阿玛待见,却被皇额娘保护的很好,单纯的不像是在深宫中长大的皇子。
他的后半生,沉浸在被皇阿玛遗忘的自我厌弃中,浑浑噩噩,无暇他顾。
情爱是个什么滋味,
他不晓得。
在他一生中留下过足迹的女性用十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但是她们带给他的有温暖,有屈辱,有悔恨,有痛苦……
虽然娶了福晋,但对方样貌如何,性情是否温婉,为人是否和气……他却一概不知,娶妻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他甚至没有一个亲生的孩子,只是过继了十一哥永瑆侧福晋的儿子。
俗语说,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然而,命运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他没有体会过,自然无从理解。
——所以说,永璂其实就是一个智商高,情商低的“感情白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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