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今天怎么有雅兴召弟弟喝茶?”弘昼一杯茶下肚,咂了咂嘴,开口赞道:“好茶!”
弘历失笑:“像你这般牛饮,能尝出个什么滋味。” 热腾腾的水汽模糊了面容,他轻轻摇了摇杯盏,优雅的品了一口。余光瞥到弘昼见了鬼似的表情,挑眉睥睨:“怎么,看傻了?”
“还真是傻了,我的四哥不可能这么优雅……”弘昼喃喃自语道,脱口的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马回神赔笑:“四哥,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弟弟我计较。这……到底有什么事您就直接吩咐吧,您摆这架势,弟弟我……实在慎得慌。”
“肾慌就要补肾啊,”弘历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茶盏,故意歪曲某人的意思,一副“为你着想”大义凛然的压低声音道:“朕也不会专程去告诉弟妹,但不是四哥说你,出去偷食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嘛,搞得精尽人亡那就太难看啦~”
弘昼嘴角抽搐,这都哪跟哪啊,苦笑讨饶道:“四哥四哥,你就别消遣弟弟了。”
弘历无趣的撇了撇嘴:“好吧,朕其实觉得吧,既然五弟的生活已经无聊到每日办丧事、吃祭品的地步了,朕就开个玩笑娱乐一下嘛。”
你娱的是我,乐的是你吧!弘昼虽然心里如此腹诽,脸上还是苦哈哈的一副“我错了,我有罪”。
“朕想你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弘昼点头,弘历满意的接着说:“若朕给你一个赔罪的机会,你要吗?”弘昼连连点头。“那好,你就代表一下朕去一趟东巡吧。”
弘昼习惯性的点头,刚点到一半,终于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惊恐的睁大眼睛看向弘历。
弘历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
弘昼感恩戴德的快哭了……这,这东巡不都是皇上为了加强中央政权和江南地主土绅的联系而采取的措施吗?他为了避免帝王的猜疑已经避到自办丧礼的地步去了,弘昼洋洋得意的想:以活人之姿看到自己死后的丧礼,他大概是古今第一人。(作: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咳咳,现在不是得意的时候,他都如此“委曲求全”了,怎么这烫手的山芋还是落到他头上了?!
弘历猛踹了一下某人的凳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某人从臆想中清醒:“胆子够大啊,敢当着朕的面跑神,不愧是荒唐王爷呀~”
弘昼被他最后一个恨不得扭成山路十八弯的音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那个,皇兄饶命呐~”
弘历笑骂:“看你什么出息,起来!”他叹了口气:“弘昼,朕登基不过两年,朝中许多事务还未梳理殆尽,朕实在□法术。你作为朕的弟弟,为哥哥分忧就那么痛不欲生吗?”
“这……”听了弘历一番诚挚的剖析,弘昼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他马上又警醒过来。不对,自己怕的不就是帝王的多疑吗,若再插手朝政,万一以后出点事,自己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这么一盘算,他张嘴就要推辞。
弘历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吗,抢先一步道:“哥哥知道你心中多有疑虑。但,弘昼……”他意味深长的说:“别忘了,你也是姓爱新觉罗的。这天下是我爱新觉罗氏的天下,你作为爱新觉罗的一员,难道就不该为此尽一份责任吗?”
“你是朕的弟弟,是大清的王爷。你我之间有着血脉亲情。你既叫朕一声四哥,那朕也说一句心里话,四哥若连你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望着直视自己的那双深邃的瞳孔,弘昼苦笑:他这个哥哥可真是愈发厉害了,戳人就戳中人的软肋。他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自然只有痛快的答应喽。
若是弘昼知道他所忧虑的事情在弘历心中完全就不是件事儿,不知道会不会郁闷到内伤。
在弘历的思维里,弘昼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若对方真能煽动朝臣,造反成功,也只能证明他弘历的本事不够。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真理,也是他一直以来奉行的原则。(别看他是魔教教主,其实内心坚持的某些原则比武林盟主还正派)
就算换了身份,换了地位,那些深入骨子里的东西也不会改变。他是弘历,更是厉悭霳。
不过,总算是把东巡的苦力找着了。如果不是弘昼这个二百五在抓周礼上表现的那么欠扁,弘历也不会留意他,然后想起来前身其实还是有一个弟弟可以使的,咳咳~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啊!
东巡的队伍出发后,转眼很快就到了十二月,紫禁城里的冬季总是格外的冷,尤其是这个冬日——
“皇上,请您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娘娘,娘娘她,她快不行了……”
弘历下了朝,刚走到养心殿门口,便被眼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奴婢拦下,待听清她口中所言,弘历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讶异,随即面色一冷:“速到永和宫。”
永和宫中的气氛尤为凝重,静候一旁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御医轮番为慧贵妃诊过脉后,都不约而同的无奈摇头。其中最为德高望重的李太医不得不走出内室,向皇上禀报:
“回皇上,慧贵妃娘娘的体质本就阴虚火旺,需要慢慢调理,虚不受补,更忌用温热药补之。”李太医停顿了一下,犹豫的接着道:“然臣观其脉象,娘娘似乎是服用了大量的温热补品,再加上日夜忧思过重,这……阴愈虚则火易旺,火更旺则阴更伤,由此形成恶性循环,致使病情日益加重。”太医叹了口气,耿直的说:“微臣已经尽力,但娘娘身子过弱,又毫无求生之意,已是药石枉然了。”
屋子里寂静无声,每个人都试图把自己再缩小点,生怕皇上将怒火撒在他们身上。然而弘历脸上却是惊诧之色多于悲痛,慧贵妃病重到如此地步,而他之前却连只字片语都没有接收到,弘历已隐隐觉察出事情的不对来,只是见众人还等着他的安排,只能先将心中一丝不祥的预兆强压下来。
“你们都退下吧!”弘历面无表情的挥退众人,独自走进内室。床上的女子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但仿佛听见他的脚步声,仍强撑着睁大眼睛,憔悴的脸上也展露出如花的笑颜。
弘历也不由自主的缓和了表情,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子暗地里做了多少错事,犯下多少罪孽,然而她始终没变的就是爱着皇上的这颗心。尽管他早已不是那个他,但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内心也不由生出一抹同情和怜惜。
“……”高氏张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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