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揭穿我?”
话才出口,山间的风突然急了起来,尽管地上燃着地龙,但身上仍然有些发凉。
他放下刀叉:“不为什么,既然做与不做你都会离开我,做又何妨?敢将我弃之若履,你得受惩罚。”
惩罚?得了便宜还卖乖,和我一样无耻。
我怒火中烧,兀地抓起身旁的酒朝他泼去。
几乎是脱手的瞬间,面前黑影飞舞,凌厉的风声迫得人连呼吸都凝滞。影定时,他端着自己的酒杯,得意洋洋地冲我挑了挑眉。
杯里装着四平八稳,满满当当一杯酒,泼过去的酒被他一滴不漏地接了下来。
牙根痒,胸口闷,跟他拼了!
我一咬牙,伸手就去端牛排盘,手还没碰到盘沿,里面的牛排刷的一下飞起,直直地跳进了他的盘子。
立刻将手转向汤碗,可还没等我将碗抬起,手腕已被他紧紧捏住。
“惩罚不够,是么?信不信我先对付百里家再对付百里飞墨最后抹掉你的记忆?”
风势越加猖狂,鬼哭狼嚎般呜呜作响。枯黄的竹叶像绝望的幽灵,密密麻麻地夹在风中,不断冲向阳台,又被屋檐无情地挡开。
“你敢。”抖抖的,底气不足的声音。
“有何不敢?”
语调里已没了之前那种似水的柔情,冷冰冰的,像他眼里闪烁着的如金子般坚硬的光。
他敢,我知道,他有什么不敢?
他的唯一弱点,就是对我太心软。如果他不爱我,或者一旦他不爱我,天下恐怕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正在这时,舒总管过来,欠身道:“公子,海上消息,劫我商船的海贼已全部捕获。他们的头目愿用他们的财宝换命,公子的意思是?”
他放开我的手,向后靠了靠,一脸安静地看着我:“我今天心情不好,杀。”
“是。”
待舒总管转身,他又补充道:“把头颅和财宝赠给其他海贼,让他们知道,抢绝飞雪的货是什么下场。”
决定人生死的话,亏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海贼比山贼心狠手辣,不光抢货,还经常杀绝整船乘客。但毕竟都是贼字辈的人,听见他们如此下场,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我揉着手腕,暗暗庆幸,幸亏当初凡烈抢的是飞墨,幸亏让我先遇上飞墨……
风小了些,竹叶纷纷下坠,淡灰色的云团中间居然出现了一小块浅蓝色的天。
我不敢让再惹他生气,将气氛弄得更僵,试着转移话题:“绝飞雪和绛月都是你的名字?”
他微怔,眼里又绽开了温柔的笑:“凌月宫绛月,暗界绝飞雪,孟书的聂烟雪,只有聂烟雪是我的名字。”
我也笑,努力地假笑:“烟雪,你想要什么,娶我?”
“我不是想,是要。”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会嫁给你?”
“你不会嫁给我,但是我会逼你嫁给我。”
“就算娶,又如何?”
他点点头:“确实有些麻烦,不如抹掉你的记忆吧,反正我有信心让你重新爱上我。”
我的心一下子紧绷。
看见我的反应,他笑得更欢:“别怕,吓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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