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颖芝一家已经睡沉了,突然门外响起激烈的砸门声。刘颖芝闻声坐起身来,三个孩子也被那巨响惊醒,哭成一团。刘颖芝自己已经非常惊慌,但得安慰孩子:别怕别怕,妈妈在这里,没事的。
    门外砸门仍然接连不断,刘颖芝披衣下床点灯。她心惊胆战地打开门,恍惚看见门外站着两个持枪的黑影。她惊恐地大叫一声:妈呀!土匪来了!她下意识地想关门,但有人已经推门进来了,昏黄的灯光下头顶亮晶晶的,是癞头!
    刘颖芝略为镇定,责怪道:癞头,你干什么?吓死人了!程志林说:村长叫你到村公所有事。
    刚才三个孩子听到母亲说土匪来了更是大哭起来。刘颖芝说:深更半夜的,能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你看,孩子在哭呢。
    不行!现在就得去!
    刘颖芝走回床边,对孩子们说:你们别怕,妈妈去去就回来。
    孩子们哭喊道:妈妈不要走!我们怕!
    程志林催促道:快走!村长他们等着呢。
    刘颖芝硬了硬心肠,对最大的孩子说:廉清,你带好弟弟妹妹,妈妈出去一下。
    走进申氏祠堂的大厅里,几个村干部坐在一张八仙桌旁,边上站着十来个民兵,有几个背枪的。刘颖芝从没经过这样的场面,惶恐不安。
    程元亮说:刘颖芝,今晚叫你来,是想跟你商量卖余粮的事,你家余粮多,多卖点。
    刘颖芝说:我哪有余粮啊?摊给我的数字都没粮卖,更别说多卖了。
    你就别骗我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家里谷子多得是。
    我家里是还有一些谷子,但我们娘儿四个要吃的啊,都卖了,叫我们吃什么?
    吃什么,你就别装穷了!这是爱国粮,只要家里有陈谷,都得卖出来!
    我还哪有多少陈谷啊,自己吃还不够呢。
    程元明说:刘颖芝!你不老实!我就知道你家有很多谷子,捐献飞机大炮你都捐了十担谷,现在怎么就没有了?
    那都什么时候了,那时我家的确有一些谷子,但我们一家已经吃了两年了呀,都快吃光了。
    这两年你不是有租谷吗?
    那点租谷算什么呀,才五亩多田,解放后的租谷又不多,你看今年的租谷还不见踪影呢,说是今年收成少,不交了。
    程志林说:少废话了,绑起来打一顿,看你交不交。
    吴富贵说:不能打,她大肚子,打出人命来怎么办?
    程元亮说:刘颖芝,我告诉你,你家本来应该评为地主的,是我们保了你。你现在还这样不老实,本来应该处罚你,念在你怀孕的份上饶了你,但余粮必须得卖。
    村长,我真的没余粮,现在租谷又收不到,家里那点粮食根本就维持不到明年。
    程元亮说: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元明,你带几个人到她家搬谷子,有多少搬多少。癞头,你去把龚德成叫来。
    龚德成战战兢兢地来到申氏祠堂,他先朝坐在灯光下的人鞠了躬,讨好地说:干部们辛苦。
    程元亮说:德成,你知道今晚叫你来什么事吗?
    我一向安分守己,没犯法?
    程元亮一拍桌子,喝道:还没犯法!你瞒产!你对国家瞒产,对党和zhèng fǔ瞒产,这是对抗党和zhèng fǔ,还说没犯法?
    我瞒产?我哪敢啊,我瞒了什么啦?
    你装糊涂是吗?zhèng fǔ来调查你的产量时,你为什么把生小猪的事瞒了?
    那时候不是还没生吗?
    什么还没生!不是已经怀胎了吗?为什么不报?
    申廉昌喝道:说!为什么不报?你是故意不报,欺骗zhèng fǔ!
    龚德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说: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不敢欺骗zhèng fǔ,请求干部原谅我。
    那你说,你该怎么做才能原谅你。
    算了……
    程元亮又拍了桌子,怒道:什么?算了?你欺骗zhèng fǔ这么大的事能轻易算了吗?
    不不不,我是说就再算上小猪的产量,我真不敢欺骗zhèng f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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