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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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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愚人(上)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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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所谓的“欢送大会”,但唐心却坚决地拒绝了。她不仅拒绝了这个,她甚至还恳请老袁不要把自己离校的准确日期公之于众,她说自己只想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大家眼前。

    老袁对这个古怪女孩的离奇要求感到万分诧异。但他最终还是觉得,不管怎样,也应该尊重当事人的意见。所以,即便唐心明天就会离校,班上人也几乎不知情。

    之所以要用“几乎”这个词是因为刘意知道。这也是他一个月相伴所取得的成果——与其说是成果,不如说是未果。

    刘意不仅知晓这点,他还大致清楚了唐心家的基本状况,他终于明白为何当自己提及唐母时,唐心会那般生气了。

    他还曾问过唐心这么个问题:为什么你不尝试着多交些朋友呢,这样也不至于使自己显得太孤单?

    唐心回答说:如果彼此的志趣、性情都不相投,又不能敞开心扉、互诉衷肠,那么,交再多的朋友也还是一样的。

    刘意听后,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那天的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老戴正在课上神采飞扬地讲解着若干作文技法。同学们一听难以下笔的作文竟还有如此这般的套路,便都兴致盎然起来。刘意却听得意兴阑珊。

    只听老戴说:“关于表现手法,我们的前辈有很多宝贵的经验,大家要善于从中汲取营养。譬如南朝诗人王籍《入若耶溪》里的一句诗说得好:‘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这就是典型的以动衬静、以有声来写无声。所以呢,凡是我们都得学会用辩证的眼光看待事物,不能陷于教条。”

    刘意暗想:‘鸟鸣山更幽’倒还可信,因为鸟儿毕竟是这么得调皮可爱;但‘蝉噪林逾静’可见就是为了刻意追求对仗而扯的谎——去年夏天,我就呆在位于乡间的奶牛牧场里,前头就有一片小森林。一到日中,蝉叫声便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惹得人坐卧不定、心绪难宁,何曾有一点衬出树林的静谧来?难道说,没了那些聒噪的讨厌鬼我们就感受不出大自然的美来?这可真正是莫大的误解了。

    想到这儿,他便似乎更有了走神的理由;并开始神游到另一件更要紧的事上来:今天晚上该带唐心去吃什么小吃呢?周边好吃的几乎都吃遍了,况且这是最后的晚餐,一定得吃得荡气回肠、回味无穷才是。

    老戴正手持教案走在一二组过道当中,他的口传授着思想,他的手比划着感情。当他走到刘意的身后时,刘意却突然有了灵感。

    唐心正坑头闷坐着,悒悒不乐。桌面上只一个笔袋却不见笔记,桌肚里只一只书包却不见书本。然而即便这样,周围人也未看出什么异样。或许艾实看出来了,但还是跟没看出一样。

    刘意手作喇叭状,用气声向唐心传声:“哎,今晚去吃油炸臭豆腐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味道香得出奇!”

    可未曾想,老戴的耳朵却尖得出奇。他正讲到高潮处,横空在屁股后头听得这么一句放肆的话,大为恼火。于是,他也未作考虑,便转身用教案点了刘意和唐心的头一下,以示警告。

    其实这一下并不很重,老戴的本意也只是提醒;可刘意却像吃了火药一般,一触即发。他直接拍着课桌跳起,冲着老戴发怒道:“您凭什么碰唐心?仗着手中有个教案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老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喝给完全怔住了。班上的同学也都瞠目结舌,他们从未见过刘意如此刻这般的胆大妄为。

    但老戴毕竟是久经课堂、经验丰富。他想想后反倒气定神闲起来。他将手背到身后,悠悠地问:“谁让你们上课不认真听讲的?”

    刘意却是一根筋到底:“这个问题不重要,咱们以后可以坐下来喝杯咖啡慢慢聊,大不了我向您赔礼;可您现在必须向唐心道歉,一个女孩子的头就是可以这么让您随便敲的?”

    老戴的脑中只显现出八个字: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他觉得此时该体现“先礼后兵”这个成语的含义了。他已懒得再跟刘意啰嗦,直接甩手喝道:“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就请离开这个教室,恕我的课堂里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唐心却再也忍不住了。她迅速将笔袋丢入书包,一手抓着书包,一手捂住脸面,流着泪跑出了教室。

    刘意见状便即刻跟了去。

    老戴当然无心再讲。他扣着手环视了一眼在座的学生,见他们竟都开始用一种复杂的眼光打量自己,便不由感到一阵由衷的悲凉。他觉得自己实在不过只是名通过教书来养家糊口的专业人员,何必总要把“高大神圣、为人师表”之类的煌煌重担都压在自己身上?为何就不容许自己有时也犯点错?况且,完满的教育方式从来也不存在,自己也并没那么高抱负与才情说要教出什么伟人、洞明什么真理,未来也不指望教过的学生都可登门感谢自己,只不过希望他们能以平常加感恩之心对待,因为自己,充其量也就是现今这教育体制中一颗不自由的棋子罢了。而这些虽不好听却都实在的人情道理,这帮小毛头们又哪里可以真正明白?

    想到这儿,老戴便摇头叹息着踱出了教室。

    老戴一走,尽管段萍在极力维持着秩序,可班里还是又炸开了锅:

    韩秀小声问庞燕:“刘意怎么会变得这么叛逆啊,平时听他跟我们说话都是细声慢语的,连句大话都不敢讲。可…可刚才那一下子真得好吓人哦。”

    庞燕笑说:“你别管他,他有时就是这么神经的。反正,你知道他不会冲你发火就好了。”

    吴理小心问马哈:“刘意这小子是吃错药了吧,怎么连老师都敢顶撞?这样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跟他起冲突的啊?”

    马哈摆摆手,自信满满道:“哎,不会不会的。我知道他今天为何会这样,因为是,愚人节。”

    并且得着刘意不在露出的空隙,马哈又看到了身后媚力十足的庞燕。他不禁旧情复发,拼命朝庞燕眨了几下干巴巴的大眼。

    可惜庞燕没有看见。段萍看见了便忙斥责马哈道:“你要是再敢调头我就把你的名字给记下来!”

    马哈吐吐舌,只得又掉过头来;心里却暗暗啐道:你这个变态的灭绝师太!

    张丹调头冲李亨撒娇道:“哼!你看看人家,这叫什么?爱情的力量啊!”

    李亨早就因唐心而看刘意不爽,因而借此机会,便大加鞭挞:“呵,你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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