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热,温度很高,仿佛大地上的水分都快要被蒸干了一般。
她很迷茫的站在一条公路上,炎热的空气中是浓浓的沥青味。那条公路绵延曲折,两头都消失在转弯处。
公路两旁,是一人高的玉米林子和半人高的禾苗。午后的微风吹过来,玉米林向她摇曳着她们修长飘逸,像绿丝巾一样的叶子;禾苗翻起层层青油油的波浪,像海浪一般向着她的方向翻滚着。
“哗啦,哗啦……”
她听见了水流动的声音,在身后。一条浅浅的河渠,从上而下,随着地势和田地的位置变化着自己的轨道,或弯曲,或直线,或横向,或纵向。直到最后的坡道,顺势流进了公路底下,从另一边的低地延伸了出来。每经一块田地,渠道壁上就会出现一个缺口,以保障河渠里的水能流进田里,保证秋天的收成。
成片成片的稻田,她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两个小孩子,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都只有5、6岁,小女孩以为米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小男孩骂她笨,说米是田里长的,用镰刀割下来,打一通才会下来。
午后的风在炎炎热浪中显得很舒服,她有些享受这样的环境,炎热,却很安宁,她还看到了一个湖泊,在稻田的另一边,不大,却很清澈,映出美丽的天空,还有淡淡的白云。是一种很空澈的蓝。
“姐……”
有人叫道。似乎是在喊她。在公路旁的玉米地里。
她看见了他,是个小男孩,圆乎乎的脸,黝黑,健康,大约10岁左右,和同龄男孩一样不爱干净,穿着脏兮兮的T恤。
因为光线很强,他只能眯着眼睛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那块玉米地里有条被人踩出的痕迹。很明显,那块玉米地是附近稻田的农户去放秧水的必经之路。
她跳下了公路,进了玉米地。男孩继续走上了沟渠。沟渠和公路直接的落差太大,只能先跳进玉米地,再走过去。
“嘶——”
她叫了一声。看似无害的农作物,其实并不那么温柔。玉米叶子的边缘和禾苗一样,很容易划伤人的皮肤。伤口虽然不会很深很明显,但当汗渍浸入,皮肤就会向被火烤一样。
他们顺着沟渠往下,往自己家的田地去。由于地势原因,有一小段,不是很好走。他们走得很小心。
男孩刨开了几个被堵住的缺口,沟渠里的水一拥而入,滋润着干涸的土地。瞧了瞧四周,确定没有其他放秧水的人来抢水,他揉了揉鼻子,对姐姐说:
“走,去抓螃蟹。”
在和湖泊几乎同一地势的地面,有一条河渠,没有用水泥修筑,和一般的河渠不一样,里面的水不是河渠修好后从湖里引进来灌溉的,而是自己本身就有地下水蔓延,只是人工挖出了一条简陋的渠道将水引入渠道。里面的水很清凉,也很清澈。当地人管这种沟叫“凉水沟”,是下地时取饮用水的最佳之地。
内地人喜欢把大型的湖泊叫海子。而当地人喜欢把镇上大大小小所有的湖泊都喊成海子。那个小镇上有好几个海子,这个湖泊人们叫她“后海子”,这里的这一条凉水沟,似乎和那个后海子是相连着的。后海子形成的原因应该也是地下水。
男孩用棍子扑打田坎上的茂盛的草茏,很常识的“打草惊蛇”。每个来放秧水的小孩子都会带根棍子走,防止遇到蛇。
凉水沟的水确实很清凉,加上田坎上丛生的草丛,和他们身后的玉米地,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这里简直就是夏日里的天堂。
两个孩子坐在石头上,脚泡在凉水里,,双手搬着石头,想在凉水沟里的小石头下面找到螃蟹。很幸运的,找到了那么几只小螃蟹,最大的螃蟹只有两个拇指那么大。
螃蟹有夹子,虽然很小夹起来不会疼,但他们还是很小心地,用两只手指避开脚和夹子,捏起它们身体,扔进卷起的芭蕉芋叶里。
“姐,看。”
男孩指着玉米地边缘上种着的某株芭蕉,和其它不同的是,它开花了,红色的芭蕉芋花,长在芭蕉芋顶端,只有小小的几朵,却是小孩子的最爱。因为折下的花根部,会有甜甜的水。
两个孩子走到开花的芭蕉芋那里。芭蕉芋长得太高了,摘不到花。女孩拽着叶子把芭蕉芋的茎拉弯了,够到了花,然后,和弟弟分了。
太阳偏西了。微风吹了过来,夏天的风,很清爽,他们笑着,很幸福的笑着。如湖面的蓝天一样温暖。
“姐姐,姐姐,——”
周围的一切突然消失,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姐姐,你们什么时候再去人类世界?浮生说只要你同意,就可以带我去了……”
小欣跑到她的床前,不停地嚷嚷着。
她揉着蒙眬的双眼,说道:“他们没告诉你,我睡觉的时候不准打扰吗?”
“姐姐你属猪的吗?整天除了睡还是睡。起来活动活动啦……”
“出去。”
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
“我不。”小欣很生气,因为王是最疼她的姐姐,只要自己撒撒娇,她什么都会答应。现在的这种语气,让自己很不舒服。
“小欣,我生气了。”
“就不,你陪我玩!”
“小欣,别闹了,王需要休息。”克莉丝汀突然出现了。
“休息休息,她休息得还不够啊!一天24个小时,她23个小时都在睡觉!”
“小欣,你怎么真的跑来打扰王了?!”浮生也来了,带着微微的责备。
“我要去人类世界,凭什么就你们两个能去。我也要去!”小欣不依不饶。
克莉丝汀看了看疲惫的王,示意浮生赶紧带小欣离开。
浮生扛起小欣就走,惹得小欣好一番挣扎和怒骂。
王很疲倦地再次入梦,克莉丝汀紧锁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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