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刚起了个头,就惹得家母啼哭。”
“崔公如何说?”
“父亲觉得我文官仕途走得好好,不用去冒险。况且崔们又不是武将之家,儿郎会点花拳绣腿只能用来骑马打猎,上了战场怕是要拖人后腿,倒有追名逐利之嫌。”
“难怪父亲和大家都常说,崔公狡耶。”李崇哈哈笑,又道,“四郎你才考了进士试,若是中了,就要议亲了吧?可有意中的佳人,莫非真是段家的小表妹?”
“郡王说笑。”这下轮到崔熙俊苦笑,“父母和我都觉得此事不急。反正大哥膝下已经有三子一女,崔家不等我传宗接代。家母道我情况有些特殊,新妇嘛,定是要选个让人不好挑剔的……”
说罢,眉毛微扬,朝李崇使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
李崇眼珠一转,想到了长宁公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取笑道:“崔夫人言之有理,娶妇不慎,犹如误上贼船,下来难矣。我可是你的前车之鉴。”
崔熙俊忙朝李崇拱手。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郑驸马打马折返回来,遥遥地举着马鞭指着两人,笑骂道:“你们两个,这里又无仕女围观,你们这么慢吞吞地走马作态,也不嫌肉麻?前面围住了几头野猪,你们再不来,就便宜了我和薛六郎了。”
崔熙俊和李崇这才打马追上。
他们方赶上大队伍,就见人群里发出一声惊呼。几个昆仑奴跌倒,三头肥壮健硕的黑皮野猪冲出人群,顶翻两个冲来阻拦的奴仆,獠牙又插穿一头猞猁的肚子。
李崇张狂一笑,对崔熙俊道:“我俩比试一番,如何?”
崔熙俊嘴角一勾,面色依旧恭敬谦谨,却是已经燃起争斗之意,优美的凤目如照雪一般明亮。
两人默契,一言不发就策马追上,抽箭拉弓,对准奔逃的野猪。
李崇抢先发难,一箭射在最后那头野猪的背上。野猪惨叫一声,却依旧奋力奔跑。李崇迅速再补充一箭,射中野猪肚子。野猪滚倒在地,“射日”扑过去一口咬断了它的脖子。
崔熙俊却是拉着弓,耐心地瞄准了最前方那头野猪。第一箭落空。他不慌不忙地策马追着,一边再度拉弓,一箭射中了野猪后腿。野猪跌倒在地,连带着把后面那头野猪也绊倒。崔熙俊再射一箭,射穿了这头野猪的肚腹。
那头跌倒的野猪在地上大了一个滚,机灵地跳起来,嗷嗷叫着朝林子里跑。李崇追上,拉开弓。崔熙俊见状,拉弓的手略迟了一下,李崇箭已射出,一箭就射穿野猪头颅。
叫好声轰然而起。
崔熙俊收了弓箭,朝李崇拱手笑道:“郡王好箭法,我甘拜下风。”
李崇还未答,就听一个女子娇声道:“明明是四郎让了三哥。”
众人转身,就见一列娘子军从疏林中策马而出,领头的女郎一身红衣似火,容色娇艳,矜贵骄傲,不是长宁公主是谁?
李崇扑哧一声笑,低声对崔熙俊道:“好兄弟,你的贼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