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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华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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蕲州告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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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转暗之际,终于到了土丘村。

    土丘村位处山洼里,有二十来户人家,一半都姓曹。村里田少,村民多是猎户。

    丹菲的故居就在村子东头的山坡上,是三间石屋。陈氏当年带着丹菲被曹家人逼得不得不离去,临走前气不过,一把火烧了屋子。因为曹猎户就在这屋子里咽的气,村人也觉得这地方晦气,这些年来并没人来占房子,只让它就这么闲置着。

    后来丹菲回来祭拜生父,陈氏给了她银子,把其中一间屋子稍微修缮了一下,供她临时落脚。

    曹丹菲骑马进村,正是夕食当口,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孩童在谷场上戏耍。虽然天寒地冻,身上的棉衣也破旧单薄,却不妨碍孩子们玩得热火朝天,无忧无虑。丹菲在旁边看了片刻,想起自己幼时也是这般和同伴们戏耍到傍晚,狩猎归来的阿爹会大步流星地从西头那条路走过来,背上背着满满猎物。她便欢喜地朝阿爹奔去,父女两人手拉手地朝家走。家里,阿母正做好饭菜,在篱笆门前眺望……

    “阿菲,又回来看你爹啦?”一个村汉路过,把曹丹菲认了出来。猎户家的女儿常穿男装,他也对丹菲这身打扮不以为怪。

    曹丹菲下了马,朝那大叔点头笑笑,“是啊,李叔,婶子可好,春儿姐姐呢?”

    “你春儿姐上个月已经嫁人了。”那汉子笑道,“你回来还是住你家老屋?我就让你婶子给你送点吃食去。”

    “那就劳烦婶子了。”

    “客气什么。”汉子道,“你婶子前几日还念着你,说你爹忌日快到了,你也该回来了。”

    曹丹菲又和汉子寒暄几句,这才分开。汉子扛着麻袋回了自己家,把曹丹菲回来的事告诉了自家婆娘。

    李娘子正在灶间忙碌着,听了便欢喜道:“这丫头回来得正好,我蒸了一笼饼子,再切一斤腊鹿肉,一下就给她送过去。快把阿柱叫来,让他给曹家送柴火。屋子荒了那么久,不烧炕,晚上没法睡。”

    汉子道:“叫阿柱送柴是可以,别的话就不要说了。”

    李娘子瞪着丈夫,道:“什么话又说不得?阿菲和阿柱一般长大,一直亲厚。当年曹家赶阿菲母女出门,阿柱还和曹老四打了一架,险些折了腿呢。你这做爹的,难道不知道他对阿菲的心思?如今阿菲快及笄了,这些事也是该撮合了。”

    “你倒是想得好。”汉子道,“你看阿菲哪次回来,不是骑着塞外的良马,穿着绫罗绸缎的?她认了刘百万做义父,是刘家正经女郎,又读了女学。陈娘子会把她许配给我们这农户人家?你莫要做这个梦,也叫阿柱断了这念想。我看大槐村马家那二娘子不错,对阿柱也有意,人也勤快本分。回头说来做新妇才好……”

    李娘子悻悻道:“马二娘有个酒鬼爹,这娘家可不好。阿柱是我们李家独苗,就算求不到阿菲,也得另挑个好的。”

    “都依你。”汉子摆了摆手。

    李娘子从蒸笼里捡出几个饼子,又切了两截香肠,一大碗鹿肉,用个篮子盛好,叫上儿子阿柱,挑了两捆柴火,朝曹家旧屋去寻曹丹菲。

    曹丹菲正从井里打了水,在收拾屋子,见李娘子来了,热情地把人迎了进来。李柱红着脸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就挑着柴火去烧炕。

    曹丹菲不明就里,道:“阿柱哥把柴火放那里就好。我自己会烧。”

    “这等粗活,你就让他去做吧。”李娘子一把拉住曹丹菲的手,只见她十指白净,虽然还带着薄茧,却是因为拉弓射箭才留下的。这不是一双操持家务的手。

    曹丹菲幼年时生得像曹猎户,脸盘圆润,又因为成日像个野小子似的疯跑,皮肤也晒得嘿嘿的。可年纪渐长,又养尊处优,越发像她娘,皮肤雪白,眉目隽秀,只是目光清冷锐利,颇有几分飒爽英气,像足了她生父。

    李娘子越看她,越觉得丈夫的话说得有道理。这样水一般娇嫩的女儿,怎么会过得惯农家生活?还是给儿子另寻吧。

    丹菲看着桌上吃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香囊朝李婶子递过去,“婶子,春儿姐成亲我都不知道,也没能回来给她送嫁。这是我和阿母的心意,婶子代春儿姐收下吧。”

    李娘子捏了捏香囊,里面怕不止五两银子,足够他们这样的农户人家吃用大半年的。她也不扭捏,收了香囊,笑道:“阿菲像足你阿母,做事越发周到,将来定是要做大家妇的。”

    “婶子说笑了。”丹菲低头羞涩地笑。

    李娘子又叮嘱道:“你二伯家的老三要成亲,看样子似乎在打你家这间老屋的主意。亏得他们胆子肥,做了亏心事也不怕报应,还想着来占房子。阿菲你回去和你阿母说一声。若是还想留着房子,不妨去村长那里使点银子,把屋子买下了罢。”

    丹菲愣了愣,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阿母也并不留恋这屋子……”

    “婶子也知道。你阿母怕是再不肯回来的……罢了,日后你再回来,住婶子家也行。”

    李柱已经把炕烧热了,屋子里渐渐暖和了起来。李娘子又拉着丹菲说了些闲话,这才带着儿子走了。丹菲送李家母子出门,回来才发现李柱都帮她把小炉子烧好了。她不由心里一暖。

    暮色四合,天也越发冷了。丹菲吃了夕食,烧了点水擦了擦脸和身子,便倒头睡下。炕上暖烘烘的,虽然被褥散发着霉味,但因为睡在自幼长大的地方,那种熟悉安心的感觉,让她很快就入睡了。

    睡梦里,隐约听到北风呼啸声,门窗被吹得嗡嗡响。这样的漫漫长夜,她独自一人睡在父亲去世时躺过的床榻上,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她觉得这种温暖,恰似父亲温暖的胸怀。

    丹菲又梦到了生父。他还是生前的模样,高大俊朗,总是一脸温柔笑意,手掌宽厚有力,能把她举得高高的。父亲亲手给她打造了一把小弓箭,握着她的手教她拉弓射箭。他带着她进山,教她射猎,教她步陷阱,教她如何从足迹和粪便辨别野兽行踪。小小的丹菲就是一名合格的猎手,十岁的时候就能猎鹿了。

    梦里,她还是十岁的幼童模样,穿着阿母做的鹿皮小靴,背着弓箭,紧跟在阿爹身后,在林中穿梭。阿爹带着她去猎鹿,他们要找一头浑身雪白的鹿。那是山里的鹿王,有着一对漂亮的大角,浑身如霜雪一样洁白,高大健壮,机敏狡黠,却又那么优美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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