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生惊得双目圆瞪,心想刘家女郎竟然使得一手好鞭,哪里有半分往日见到的端庄柔顺的模样。这样的女子,即使娶回了家,怕他也会夫纲不振。想到此,他就冷汗潺潺。
曹丹菲压根儿没理他,对瓦茨汉子道:“行了,你不就想和我比试吗?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去僧人的练武场。你我男女有别,不好搏斗。但是棍棒刀剑,随你挑选一样。”
瓦茨汉子喜欢她的爽快,叫了声好,
“娘子……”阿谷含着泪水拉着曹丹菲的披风,“你真要和那汉子比试?”
“又不和他搏斗,伤不了的。”曹丹菲又扭头对着牛车里的刘玉锦道,“阿锦你别出来。”
车里没有回音。刘玉锦刚才都一言不发,此刻想必正缩着大气不敢出。曹丹菲眼里闪过一抹鄙夷,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路过赵书生时,倒是向他点了点头。
到了寺庙后院,瓦茨汉子已经站在木桩前等着。他从身上解下一柄大弓,道:“我们就比射箭。”
曹丹菲笑道:“你请先。”
瓦茨汉子不屑一笑,拔箭拉弓,猛地对准天空。只见三支箭嗖地射出,院外树上挂着的三个鸡蛋大佛铃应声而落。
有好事的人跑去捡了回来,兴奋地大声道:“三个铃铛,不偏不倚,都穿了正心!”
众人低呼一声,又是敬佩,又是不服。
瓦茨汉子笑道:“你人小力微,若是能拉动我的这柄大弓,射出三箭,就算你赢。”
曹丹菲不语,冷眼扫他,接过大弓,拔出三支箭,扣着弓弦,双脚分开站定。
这柄大弓几乎有她半人高,弓柄粗得她一手都握不住。可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文弱纤瘦的少女竟硬生生地将弓弦拉动了。大弓一点点弯曲,弓弦亦渐渐绷满,满庭众人屏气凝神,只听清越地铮地一声,三支羽箭直射出去,划过树梢,削去几片树叶。
虽然未射中一物,但是小小女郎竟然真的能拉动那柄大弓,已属难得。人群里顿时爆发一阵叫好声。
瓦茨汉子却皱着眉盯着箭射去的方向,面带疑惑。
“你可满意了?”曹丹菲静静笑着,问。
“是……你赢了。可是……”
几个小童这时捡了箭跑回来,一路欢呼大叫道:“射中了!小娘子射中了!”
众人目光纷纷聚集在那三支箭头上,只见每支箭都穿着一片半个巴掌大的枯叶!
瓦茨汉子哈哈大笑起来,抚掌道:“好箭法!小娘子果真好箭法!在下佩服!”说罢,认真地朝曹丹菲鞠躬作揖,“在下先前唐突了,还请小娘子不要在意才是。”
曹丹菲道:“你不通中原礼节,我自然不会斤斤计较。还望郎君记着承诺,以后别再寻事就好。”
“自然不会。我们瓦茨汉子一言九鼎。只是小娘子你到底的是哪家……”
“好啦!蒙剌邪,输给一个小娘们儿,你丢不丢人?还在这里唧唧歪歪做什么?”突然一个男声从旁边穿来。就见人群分开,几个身穿瓦茨贵族服饰的男子走到后院。
领头的男子很是年轻,却颇有威仪,一身极上等的裘衣,头戴裘帽,鬓边垂着两条雪貂的尾巴,面孔轮廓分明,硬朗俊美,眼珠是琉璃一般的绿色。曹丹菲被他这双眼睛一盯着,没由来觉得背脊一阵发寒。
男子面无表情地扫了曹丹菲一眼,对那叫蒙剌邪的汉子道:“时间不早,该动身了。”
蒙剌邪收好大弓,从身上取下一个用牛皮拴着的非金非铜的环,丢给曹丹菲,道:“交个朋友。记住,我叫蒙剌邪。我今日没有把我的科亚牵出来,没法给你。下月初一我们再约这里,我定把马交到你手上。”
曹丹菲并不真的想夺人所好,对那匹脾气暴躁的马更无兴趣。她敷衍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这几个瓦茨族人离去。那个戴着裘帽的年轻男子临走前还扫了她一眼,眼风如刀,并无多少善意,好似她刚才踢了他家的小狗似的。
待人走了,阿谷扑过来抓着曹丹菲的手,哭道:“二娘,你的手……”
曹丹菲这才觉得右手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食指和中指上都是血,显然是被弓弦划破了。
阿谷哭哭啼啼地用帕子给她包扎,埋怨道:“二娘和他较真做什么?段家大郎就在寺庙里,拖得一时半刻,他必然会来解围。你看你好端端地弄得一身的伤……”
“哪里来的一身的伤?不就手上这两个小口子么?”曹丹菲啼笑皆非,“我最见不得女人哭闹。你赶紧把这眼泪鼻涕给我收起来!”
阿谷抽泣着抹眼泪,就见身旁有一个人经过,一个小鹿皮袋子丢进她手里。她一看,正是段义云。
“伤药。”段义云只说了这两个字,就又大步走去,黑貂皮的斗篷随着转身划了个圆弧,蓬蓬犹如黑鹰羽翼。
阿谷回过神,急忙打开袋子,倒出药粉,“段家大郎真是热心肠。”
曹丹菲抿着嘴没吭声,脸上有些发烫。
段义云和崔熙俊回到厢房里。段宁江正和卫佳音在说话,见他回来,急忙起身。
“阿兄,那瓦茨族人可走了?曹家娘子真的和他们比试?”
段义云点点头。
崔熙俊笑道:“那曹家小娘子有几分本事,那么重的弓,硬生生被她拉开了。”
卫佳音讥笑道:“她本是猎户之女,想必拉弓射箭,或是庖丁剥皮都不在话下。”
段宁江一想那血淋淋的场面,也露出嫌恶的表情,“看她平时温顺老实,说话都不大声,原来都是装的?”
“装也装不像。”卫佳音道,“我早和你说过,她最是精明了。”
“可她今日也是给咱们汉人长了脸。”
“女孩子家抛头露面和一个蛮夷比试功夫,很长脸么?”
段义云咳了一声,道:“莫论他人是非。”
卫佳音回过神,红着低下头。她一时大意在心上人面前露了尖酸刻薄的一面,心里顿时把曹丹菲狠出了洞,巴不得把她抓过来拧几把再丢在地上踩两脚才解气。
卫佳音眼底的戾气没有瞒过崔熙俊的眼睛。他斜依在炕边,慢悠悠地喝着茶,姿态优雅怡然。
到是段义云,忧心忡忡道:“今日后来出来的那个瓦茨族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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