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没有再现出图像,索罗林转过身来说道:
“现在已经十一点一刻。我们休息一下,用过中餐后,下午再继续,好吗?”
大家于是舒展了一下身子,理性研究者们给客人们换上了热饮料。索罗林将房间的光线调亮,并把座椅调整回原样,地球客人又和主人们相向而坐。
“现在离中餐还有些时间。”小组长说,“地球朋友们可以提些问题。其实这样的场面,你们一定也不陌生。”
“是的。”韶明说。地球人的亚里士多德广场上也时常讨论过类似问题,但是狮子星人审视的角度显然与他们地球人不同。他说道,“这样的场景我们确实不陌生,我们虽然也很认真地讨论过,但我们没有像你们这样去深究它的根源。我现在就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上一样,感到无法决择。”
“是的,我也有同感。”施华茨也这样说,“我们很想听听你们精辟的分析。”
地球上的宇航员们轻声地对此议论了几句。
“精辟谈不上。”小组长说,“由于我们摄猎角度不同,在索罗林的计划中,下午还有几个特殊例子要请你们观察。下来后,我们会把我们的观点提供给你们,供你们参考。”
“我注意到在旁白中有这样一个名词,”宇航员霍华德说,“就是‘低端理性’。这个名词我们曾经听一位教士说过。我想请教索罗林先生,你们是如何界定‘理性’的低端和高端的呢?”
索罗林回答说:“我们过去认为,理性是一种灵魂。从这种认识角度,我们会以为理性是一种高尚的意识境界,它似乎很伟大。但蓝星理性现象说明,理性只不过是一种能力,是一种迂回谋利、逆向思维、准确捕捉复杂逻辑结果的能力。同时它还是一种追求意念满足和享乐的意识。这种意识一方面使理性者有了精神追求,另一方面也使理性者有了犯罪的种种恶念。理性的低端和高端之分,是我们对理性的重新定义形成的,而这也是从对蓝星理性现象的研究中总结出来的。简单地说,高端理性是利人益己的聪明才智,是修身自好的意念,它超脱自我;而低端理性是损人利己的狡诈、奸猾,是愚惑、强制他人的伎俩,它总以自我为大。”
“我希望提醒朋友们,”小组长补充说,“我们定义的理性,是纯粹的,与感性没有必然瓜葛;并且是意志的一般现象。它超越造物,因它有思维可随理性者自裁。它可以是一种智慧,当理性拥有者高尚的时候;它也可以是一种奸诈的伎俩,当理性拥有者邪恶的时候。蓝星理性现象,就是理性在低端的充分表现。”
理性灵魂作为生命界的顶级形式,是“人”的骄傲。它的伟大、高尚,向来为人们所称道。可它在蓝星上竟堕落成一种伎俩,一种愚惑他人,强霸、横行、无恶不至其极的龌龊之物。韶明细细地回味着一些新的概念,回想着刚才目睹的那些场景细节,他突然抬头看着索罗林,想起他提起他曾曾祖时泪流满面的样,想起李薇薇的奶奶因为他们的到来竟然哭得昏死过去。那一片阴云又蒙上了他的心头。他想他应该详细了解狮子星人对理性的研究,思索蓝星理性是如何不可饶恕、无可救药的。
中餐过后,大家又回到会客室。但除了索罗林和小组长外,研究所的其他人员没有再陪伴地球客人,他们要去准备一些文字和图片资料。下来后,他们要将之介绍和提供给地球客人。
在会客室中,索罗林很快把大家带到了蓝星中世纪时期的罗马广场。
晴空万里的罗马广场上,人山人海,几名教士威严地站在台阶上。教士的这种神情,一改平日里温文尔雅,大慈大悲的教庭人士风范。
一个青年被用铁链捆绑在广场中的柱子上,他脸色苍白,看来已经被关押了很长时间。他浓密的金发散乱着,人很消瘦,但他的眼睛很亮,炯炯有神。他昂着头,两眼怒视着天空。又是一个怒视天空的英雄。
他受难的形式要文明得多。尽管苦痛一样。他经过严格的审讯过程,临刑前让他着装整洁;他的家人也未受到牵连。审讯他的卷宗里记载,这青年因为蔑视教庭,不承认教庭以神的名义拥有统治权,因此被判处火刑。
金发青年知道自己马上要被烧死,他也见到过被烧死在这棵柱子上的人。但他并没有表现出畏惧,反而怒视着天空。
居高临下的镜头环绕捆绑着的青年慢慢移动。
索罗林的解说:
“这是个奇怪的现象,这些反抗者,在受刑时都没有恐惧,只有愤怒,但却都怒向天空。他们是在问上天,公理何在吗?面对每一个生命都会恐惧的肉体烧杀,如果不是坚强的意志和信念支撑着,如何会不倒下去!
“这同样是高端理性的表现。它超脱肉体凡身,超越感性而存在。而那些与肉体感受息息相联的低端理性,用卑躬屈从成就着肉体的享乐,成全着一具具行尸走肉的‘美好’人生。”
移动的镜头在大教堂的正面停下,慢慢拉远。
行刑开始了。一个武士举着火把朝青年走了过来。走到青年面前,他笔直地立正站立,然后机械地转过身,面对着广场上的人群,他将火把高高举过头顶,等待着最后一声令下。一个教士手拿着一本经书快步走了过来。他在青年面前捧着经书,温和地为他祷告。青年昂着的头微微低下来,他看了一眼为他临终祷告的教士,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任凭教士对着他呢呢喃喃,他仍然只昂头怒视向天空,像是他对上天的责问还没有完结一样。这一次,他的视线恰好射在了飞船上,漂亮的蓝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包含了好多好多期盼。
宇航员A:“他看见我们了。”
“不可能。”宇航员B说,“肉眼不可能看得见我们。”
飞船虽然停在500米高空中,但却隐着身。
宇航员A:“但他确实在紧紧盯着我们看。”
宇航员B :“他要真能看见那才好呢。干脆,我们把他和这场灾难的主角作为受试者请进飞船来吧。你说好吗?”
宇航员A:“很好。就这样定了。你看!他……”
金发青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微笑,但很快就消失了。
这时,祷告的教士结束了他的功课,他在胸前画着十字转身离开了。
伪善表演完后,暴行也就开始了。随着一声令下,举着火把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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