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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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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没入柄——东厂天下后记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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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带刀行

    2006年,在低沉的呻吟声中,重新开始写大剑常思豪,从第一章写起。

    呻吟是瘫痪在床的祖母发出,她患脑出血,每天只能躺着,眨眼上望。

    人都说,好吃不好饺子,舒服不如倒着。那是因为沒有真正去试过。

    我也试着躺下,意识清醒着,连续躺上一两个小时,发现连脊椎都会疼起來,胯关节难受,身上处处不得劲。

    后來在练拳中明白了其中道理。人在清醒中总有肌肉在紧张着,睡着后则能放松下來。古人讲,不觅仙方觅睡方。睡觉实是一门大学问。

    我这只饺子还有点肉,祖母却皮包骨头,相当于饺子里裹着个称砣。

    之所以说重写,是因为从2003年开始就写出了一版大剑,写了十五万字,人物二十三名,时间段由常思豪的中年开始。但是当时文气未通,写出來的东西不但无趣,而且可笑。

    睡觉中哪里压久了,气血不通,人会自动翻身。文字中也有一股气血在,写很久,写出的东西不成,忽然一个机遇,翻了个身,气血通了,看着也就像回事了。

    2007年,将大剑最终章的内容完成。

    写小说与包饺子一样,皮要从两头往中间捏,方才饱满,方才对称,方才不洒汤漏水。

    传统画技法,工笔细到极处,正与小说相类。泼墨看似粗疏随意,其心思蕴刻亦不知几经寒暑。沒有成竹,无从下墨。

    在这一时期,因写小说,被亲戚说怎不去做男妓。

    沒办法怪他们,一个人正值青壮,不去工作赚钱,居然每天坐在电脑前扑拉拉打字,而且从來不见有发表,他倒底在干些什么玩意?

    曾有一次,一个亲戚和一个陌生人顺路來送东西给我,陌生人见了我,对那亲戚奇怪地道:“这孩子不挺好吗?”

    由此可以想像得到,亲戚对他说了什么。

    那时的我立刻想到:这真是一种不错的留白。

    文字,是要留下空间才美。一句话里,要带出许多信息。

    亲戚沒影的话像刀一样插在我的身上,而我决定带刀上路。

    开弓沒有回头箭。

    如果喜欢做一件事那就全力去做,像一柄刀插得直沒入柄。

    二 研血客

    大剑发在网站上的部分都被原封不动地盗走了,有的网站,看起來不是用人在盗,而是机器盗的,不管写什么都盗走,一个代码,拿走别人几年的时光。

    科技竟让盗贼如此有力。

    千字一分钱,作者得五厘。

    然而这五厘,也有人要拿去。

    一分钱扔在地上,沒有人去捡,可是把同样价值的东西从别人那里拿走时,就有了快感,有了意义,并且不觉罪恶。

    然而文字毕竟与财物不同的。

    他们偷走自己不看,而是公开出來,为他的网站赚钱。

    像是辛辛苦苦养大了女儿,忽然被人领去,摆在粉红橱窗里做了妓女。

    那感觉不是丢了什么。

    我闺女不好看,可是我爱我的闺女。我对她呵护有嘉,每天梳头编辫洗脚,而你们却只看见她长着屄。

    文字是一段被消磨的生命,是一个人在时间的砂纸上细细地研磨自己,洇下來的一滴滴血、一块块骨渣、肉皮。

    这话是否夸张?

    好信儿的不必亲自去写书,大可随便找本书來,从头到尾抄写一遍,自能明白其意。

    文盗也许觉得窃书不能算偷,然而,孔乙己也都沒有拿去卖废纸谋利。

    他毕竟还有那样一份读书人的骄傲在。

    如果不是他,我真的不知道回字有四种写法。

    偷來的书,他毕竟还是要拿去看的。

    网络上的孔乙已,既不看书,也不看作者,只是想拿走而已。

    拿去罢,

    反正我辈的青春也已随文字消失在那些日日夜夜的光影里。

    或许我该庆幸:他们至少还不,或者说懒得抄袭。

    三 硬诗人

    以前我曾如诗人般愤怒,写过如下诗句:

    转载何须要通知?

    只当作者老相识。

    交情无需分薄浅,

    用你一时是一时!

    转载何须要通知?

    只当作者是白痴。

    白痴无需斜楞眼,

    只需含指來吮食!

    转载何须要通知?

    只当作者是躺尸。

    躺尸无需开闭口,

    只需两腿挺且直!

    这首诗有情绪,沒感情,更无意境,还算不得诗。可当愤怒到顶点的时候,却真的能把人变成诗人:

    别沮丧/我对马桶说/屎尿你都咽了/人把屁股坐到脸上來/又算个鸡把/

    这首诗很粗,适合双腿挺直的人吟诵,因为那个时候,他一定觉得自己很硬。

    四 书生笑

    古來做书生最容易,然有太多的人,学到的只是知识。

    真正的传统文化,是需要师传,用身心修的,学庄子,学老子,学佛理,都要修、要炼的,非只看书本可得之。

    都说放下,怎么放下?放下的是什么?放下了会怎样?不是心想的,是要身上做出來。

    一句真言入浊眼,了结性命等闲事。古人的秘密,在于他们理论中的一切,都是可执行的。

    孑孓翻腾百转,以莲须为不周,以浮萍为巨岛,以小池为**,原不足怪。浮萍自成风景,真金沉水无香。满纸名词,不等于知了就里。书袋掉得多,引经据典,不等于得到了真传。

    大文人,也多止于文人。

    有人批金庸,猫挠狗咬般起劲。骂么,骂不到点上,夸也夸不到正处。还有脚沒裹好的,不回去缠紧实,倒拿个布条跑出來勒老人的脖子,心倒是那武媚娘的心,奈何却长了双杨金英的手。

    夸金庸的多言其才如大海,作品中武医道禅、琴棋书画无所不包。暴发户家里也是金玉满堂的,夸人不是这种夸法。金书中涉及传统文化的部分恰是浮光掠影,一带而过。因为有些东西抓來,为人物、情节服务过,就算了。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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