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征的主人是谁?叶孤城想过一眨眼的时间就没再深思熟想,因为对于一个很快就会见到的人没有必要浪费心神。他情愿将心思放在其他的事情或者人身上,譬如那个与他行径一致的冷峻男人,他很乐意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不是没有感觉到叶孤城落在自己身上的瞬间探查,西门吹雪的眉尖不着痕迹的微皱,然后缓缓松开。他觉得与这叶孤城呆的时间越长,他就越不擅长对付花花心思,可偏生越来越多。比起经历、年纪,两世加起来绝对是叶孤城的无数倍,只是西门吹雪不喜欢用,更加不想用。再好再美的东西不用和不想用,总会随着时间慢慢腐坏,慢慢的一无是处。这些道理西门吹雪又怎会不知,只是知道亦无用,毕竟他想要一份宁静,不是环境、身边的静,而是自身的静。
阴谋诡计,坑蒙拐骗偷,这一切西门吹雪觉得交给叶孤城是极佳的选择,因为他知道叶孤城一定会比他做得好、很好很好。
铁征领他们进的的确是万剑庄,不过是从万剑庄的后院偷偷进入,还要是避过庄中守卫的进入。进得这般古怪不是不想为人所知、避人耳目,便是另有心思。
一座被独立分隔的庄院,一座被高墙围困犹如华丽金丝笼雀的庄院。这便是铁征领他们最终进入的地方。
雨势已去,独留点点雨珠依依不舍。
雨过天未晴,乌云照旧的吞没了月色,吞没了点点星光闪烁。
天幕漆黑。
独院里灯火通明,被扩大的影子落在窗纸上摇摇晃晃,压抑的咳嗽闷闷的洇散在了湿濡的空气里,压得人心惶惶。
铁征停在了二楼那有着人影的门槛前头,敲了敲门,“主人,老奴已将两位大侠带来了。”
并肩站在回廊的两个人听着铁征的说词不由得好笑的弯了弯嘴角。他们怎可能称之为“大侠”呢?怎么能称之为“大侠”呢?西门吹雪知道自己一定不可能会是,别人见他识他总会是“庄主”二字,因他无名无派,行事作风也都是我行我素。他杀人,凭的是自己的观念;救人,凭的是自己的喜好。与那些什么“大侠”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啊。听那肌肤黑得发白的中年人这么介绍,他能不笑么?
自己是侠,那么自喻为大侠的人岂不成了小猫小狗?叶孤城手里握着合了的油纸伞,末端的水成线,在木质地面汇了小小的水坑,亮澄的倒映着缩小的世界。
瞧着那瘦小且佝偻的身躯,西门吹雪眼神微微闪动,最后落在了开启了门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
病入膏肓,是给世人的第一感觉。孱弱的身子,短促的呼吸,青白的肤色,游离无神的琉璃色双眸,且在这算不上寒冷的天气里竟是狐裘加身,不是半只脚跨入棺材还是什么?
“咳咳,”压着嘴角,眼窝深陷,唇色乌青的病弱男子眯起眼努力的看了看周围,身子些微摇晃的靠在了门框,“二位,咳,请、请入屋……屋一坐……”淹没了尾音的是一串急促的咳嗽声,西门吹雪冷眼看着那从枯瘦指缝里溢出的血液,泛着黑的血液,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了一丝阴冷。
叶孤城眼眉微挑,一丝兴趣无声无息的淹没在黑暗的眸子里,宽袖里的手轻而易举的触碰着另一个温凉的温度。将死之人?是江珀莘?那个闭关的万剑庄庄主?叶孤城嘴角微抿,瞧着那穿着寒冬腊月衣衫的男人迈着漂浮厚重脚步转身入屋,看眼身侧月色里白衣染尽霜色的清冽之人,意有所指的答了句,“好。”
好什么?西门吹雪自是明白,抽出了自己的手,先一步的进入了那暖得抑闷的屋子。慢了半步的叶孤城可惜的看看袖子里少了那温度的手指,紧随而入。
深冬也不至于这般多的暖炉呐。
屋子各个角落都摆设了冒着袅袅烟雾的炭炉,汇聚的袅烟如云如雾,仿若仙境,那种会置人于死地的仙境。
暖炉太多,温度自然是比外面来得高出了许多,再加之这儿关门闭户的阵阵薄烟在屋子里汇聚着,久久不散。随意的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即使是一个正常健康的人住在这儿,不病也会得病的。一个健康的人需要的是干净的环境,而非这般的乌烟瘴气。
烟味浓郁得呛鼻,让人不自觉的微微皱眉。浓烈得几乎让人忽略了被掩藏的正角儿。
西门吹雪坐在下方的红木凳上看那蜷缩在软塌里气若游丝的男人,嘴角的笑一丝丝的冷意,“不知江庄主是何意?”出门在外总要会些简单的药理知识不是?那没经过掩饰的软筋散又怎会不被人察觉?又怎会被一个善医的人轻易察觉呢?西门吹雪感觉不到万剑山庄请他们来的诚意,只感觉到鸿门宴的敌意。
至于西门吹雪嘴里的“江庄主”指的是江珀莘还是江宗玉就不得而知。
男人想说话却一直在咳,咳得掏心掏肺,面色越发的灰白,似乎下一秒就会了无生气的永远沉睡般。
“是江宗玉命人加在火炉里的。”是铁征面色狰狞的回答,在说“江宗玉”三个字时有着不掩饰的仇恨,似乎在他眼中江宗玉已是死人,一个该被千刀万剐的死人了。不过这般也是证实了这将死之人便是那万剑庄名义上的真正庄主——江珀莘,那个不过二十五年华的后生晚辈,有着卓越剑术的江庄主。
江珀莘无奈的苦笑,勉强的顺理好呼吸,“铁伯伯……”
气氛微微的凝聚,铁征看眼从容自定的两个人,再看看眼神里有着不可违抗执拗的面色苍白的男人,最终还是转身离开,离开这被隔开的院落。
他的背影很是瘦小,影子也是细细的淹没在缝隙的影子之下。
“你想我们帮你做什么?”叶孤城左腿交叠在右腿上,坐得优雅且盛气凌人,目光落在江珀莘的身上。那种将人心看透的目光让江珀莘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眼帘,依旧倦怠的语音里却没了刚才的气若游丝,似极了个睡了很久的病人,是疲倦的无力,“不愧是叶城主与西门庄主,一眼便看透江某。”
“你装得太像。”说话的是西门吹雪,无心无情的看眼微微震愕的男人。一个人的演技很好能够瞒天过海,可若是演技太好那便是漏洞百出了。太像与不像都是漏洞,唯有介于中间方才能迷惑人心。
被看穿了,江珀莘也就无心再继续装那病弱姿态,几分散漫几分强势的端坐在软榻上,青丝映得他的肌肤是死人的白,“叶某想请二位找回失踪的‘逆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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