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大门的背影,语腔坚定,“庄主。苏苏一定不会是弱者。”绝对不会!她发誓。
西门吹雪听得见也好,听不见也好,门终究都是关上了。
他是主,她是仆。同样的他们是师徒关系,所以西门吹雪是希望苏月伶可以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令他认可。
屋子是空荡,阳光即使充满屋子也还是空荡,冰冷的空荡,蚀骨的冰冷,却是西门吹雪最为熟悉的温度与感知。独站在窗口,吹来的风是带雪屑的冰冷,西门吹雪微眯起双眼看世界的苍白,可他放在窗框的手似乎更加的白,不含杂质的白。
八月十五,月上圆,人心缺寒。
饶是冷清的万梅山庄也有了点不同,些微的热闹。
“庄主,一切已经准备好了。”阿沁还是黑衣,像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生物,即使在光明下也只剩下黑暗不被同化。
此夜,他们离庄,在聚合的日子里离开。
两个人,两匹马,一份行李而已。
西门吹雪利索的跨上马,御马奔远。夜色里,白衣灼华。后上马的阿沁看着远去的踪影,死寂的眸子划过了丝波动,最后扬鞭驭马的奋起直追。
这个夜,注定不是平安夜。既然这不是平安夜,如何平安?包围万梅山庄的林子很大,至少他们两个骑马骑了一刻钟,连月偏西都还未走出去。
拉紧了缰绳,马儿缓缓放慢了速度的漫步在积雪枯堆里面,马蹄偶尔踩碎破碎的枝桠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西门吹雪不赶路也自然就不急躁于这林子的大,一手扯着缰绳,另一手在宽大的袖笼里无声的握住了腰间长剑,如友如亲的长剑。
指尖摩挲着冰冷的剑柄,一点点的把它磨暖,磨得随时夺取——人命!
一跃而起,马匹被斩成数段,在抽搐里流失血液和生命。
五把剑成网,五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把西门吹雪无死角的围困。另一边的阿沁的对待也差不到哪儿去,至少是短暂的毫无出路,至少是表面的看起来竭尽全力。
折身弯腰剑成虹,是一个人命的解决。嗜血的剑在手里兴奋的呜鸣,西门吹雪也微微柔和了五官,看向分别攻来的四人时是冰冷的,看死人的冰冷。怎么出剑?只有西门吹雪自己知道,或许他们也知道,可是他们想说的话也只能到地狱和阎王去说。
手腕微动,血成梅落花的落满了一地雪。
白色的丝绢握在苍白的手里,似乎有些肮脏的感觉。西门吹雪细细的擦拭着已经干净无污的长剑,一点点的擦得仔细,擦得似乎这剑有多么脏似的。擦了足足三四遍之后,西门吹雪才悠悠然的将长剑收回剑鞘,以内力震碎了用过的丝绢,适才抬眉看向还在与刺客交手的瘦弱黑衣男子。
阿沁其实很厉害,因为他只比西门吹雪慢了四分之一盏茶的时间,虽然身子上挂了彩,却是轻伤。
“庄主。”阿沁的气息很稳,丝毫不觉刚刚才恶斗了一番似的。
西门吹雪没应声,目视了阿沁身上不过皮肉伤的伤口,简单辨别方向后便迈开步,“你处理好伤口。”打算跟上的阿沁怔了下,原地坐下来从行李包中取了药物给自己上药。
速度算不上快,至少在黎明来临之前西门吹雪悠哉悠哉的走出了这片森林。阿沁是否跟上,是否出了林子,西门吹雪可不在乎,浅浅休息后如鬼影般消失在黎明前最暗的时刻。趁早起身的农民以为自己见鬼了,因为鬼基本都是穿白衣的,还要来去无踪。很巧合的,运功离去的西门吹雪正好附和这一切。
所以在西门吹雪不知道的时候,他,在无知的农民眼里成了鬼。
九月中的顺天府,秋末寒初,风声冷冽。
一袭白衣的人走在街道很显眼,还要是介于春夏衣衫的白衣更加显眼。可是没人敢过多张望,抑或对那张冷峻精致的面孔有什么多余之想,毕竟那份无形里咄咄逼人的傲气与冰寒是常人所不敢接近。
因为有无形的杀气。他们不懂杀气,可是有对于生命的本能保护。
人死要死得有价值才好,对于贪生怕死之人更加的会对这人避之如蛇蝎。可还有一种人,有诗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人,是一个列外。死得其所,死有所值不符合他们,死有余辜才是他们的归宿。这不过是常人心态,既然有常人心态,便有非常人心态。
所以,总有不怕死的人出现。
“美人,去哪儿?”出现的是个不大的少年,气息干净却非得做出个纨绔子弟的模样。一张脸有着阴柔的味道,连身板都比同年的孩子来得瘦弱些许,所谓弱美人便是如此?
两个美人聚在一起总会吸引人目光的,不消会儿的时光就腾了块空地给他们。
像看戏的看着他们。西门吹雪不介意别人的视线,只是环视周围一圈,便已是成功的让大半的人纷纷避开。
不伦不类,不男不女。这是西门吹雪唯一的评价,视线很淡的淡到能清晰的让这少年感觉到其中的不屑轻蔑。少年有气不能发,一张俊秀的稚气脸庞气得通红,嘟着嘴怨恨的瞪着无视他离开的西门吹雪,怒指着颤抖道:“你、你……你小心我、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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