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蔺,你今日怎地又是那么晚才回来?听丫头们说,你这些时日都是晚归,这天气不比往日,你穿的那么少,小心着凉!溯芹,你也不给你家姑娘多备几件厚衣裳!”
雪依桥是伊水园的常客,但是自从江臣风搬去逸幽苑后,她便有好一阵子不曾踏足伊水园了。
今日是心中杂思丛生,出外游荡,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雅封斋的外面,见其已经人去楼空,心里徒增无数悲伤,便转了头,去了隔壁的伊水园拜访慈蔺姑娘。
伊水园的小丫头们都识得雪依桥,知道这是采幽阁未来的头等红牌,无不叽叽喳喳的殷勤款待,唯恐照顾不周。
看着轻灵如水、梦如烟的女子斜斜的卧在自己的贵妃锦铺上,慈蔺发青的面庞终于有了几分血色,接过玲函递过的镂空雕花白铜暖手炉,佯装嗔怒道:“雪妹妹,你这不除去衣衫就爬上了姐姐的暖香床榻,也不怕给姐姐招了寒气。快快说来,你都有多少天没有来看我了?我还以为雪妹妹已经忘记了伊水园里还有一个慈蔺姐姐呢!”
雪依桥玉手托着香腮,淡淡道:“哦,前些日子身体有些不适,禀了如妈妈,被准了在绛云轩好好调养,今天身子好些了,这不是就赶紧来看望姐姐了吗?”
慈蔺了然的笑了笑,随手脱去了锦鼠毛皮外衫,露出了里面凹凸有致的白皙身子。
大家都在暗恋江臣风,心里都互相明镜儿似得通透,自是谁也不会嘲笑谁。
雪依桥皱起好看的远黛眉,责备道:“好好的白缎身子,非要弄得斑痕累累,你今日接的那位客人,以后还是少理他才好。”
“唉,那位王大人又送金银又送礼物,还说要为我盖一座壮观华丽的藏娇楼,真是可笑!啊,今日里回来晚啦倒是巧,路上遇见了江琴师,他说会帮我去如妈妈面前说说情,那位王大人虽然也是位大官,但是他那样的职位,如妈妈估计还看不上眼,惹恼了便惹恼了吧。”
穿着棉织锦缎睡衣,抱着暖手炉,慈蔺也窝上了床榻。
雪依桥明眸闪烁几下,盯着榻下铜盆内的无烟银炭,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轻声道:“如今倒是难得见到他的身影了呢,以前的时光再也不复得。他在逸幽苑,过的还好吧?不知道那位运气颇佳的左姑娘是何许人也,竟能动了他的心。用心如你我,也不过在他心中博得一个熟人的称谓罢了。”
雪依桥语气中的不甘与幽怨,慈蔺深有体会,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此时再听了这话,心中却越发觉得可笑了。
“雪妹妹,说句真心话,你自问比起嫣然,胜算能有多大?”
“嗯?”雪依桥不解,笑道:“嫣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她不可能再次东山起了!虽然我雪依桥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不如她艳光四射、明媚照人,可是,她不过是舞姿凌驾于众人之上罢了,再加上那张得天独厚的脸,被男人喜欢也不过轻而易举。只是她对音律的精通,却着实是不如我的。”
“唉,那就是没有胜算了!”
慈蔺把暖手炉推向雪依桥,这冷冰冰的水美人儿,只有见到江臣风的时候,才会冰颜露春。
“那又有什么关系?嫣然已经被采幽阁除名,还提她做什么?再说江琴师,也并未看上她!”
“今日里巧遇江琴师,他可不似从前那样孤身一人哦,身边还跟着那位逸幽苑的新主人。。。。。。”
“什么?那女子竟然走出了逸幽苑?”
“我是没有瞧得明切,不过溯芹是亲自跑上前去看个究竟了,还知道人家的名字叫做左小贤,小贤小贤,怎么个听法儿也不似青楼之妓啊。。。。。。”
“名字乃外物,说改便改了,你且先说说样貌如何?”雪依桥急急催促道。
“嫣然最美时分也不过只能比拟那位女子的七分美罢了,溯芹说的,她这样的小丫头想来也不用诳我。唉,月漉漉,波烟玉,皎洁月色,也抵不上她璨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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