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娘,慈蔺姑娘,快看,那边那边,那穿一身白衣的是不是江琴师?溯芹是不是眼睛花了,怎么好像看见江琴师跟一个女子在调情?”
溯芹远远的就看见一男一女在花石旁驻足,看二人的亲密姿态,还以为是阁里的哪位姑娘拉着客人出来培养“偷情”的气氛,拉拉小情调儿。
没想到自己多看了几眼,竟然越发觉得那男子身形熟悉,削尖了眼睛凑近了看,却发现是阁里从不近女色的一等琴师!这还了得?
爆炸性消息啊!
“溯芹,不要大呼小叫的,那个肯定不是江琴师,你定是看错了。唉,身体真是散了架似得累乏,那位王大人岁数都能当我祖爷爷了,折腾的时间却不短,弄得我这身子都有些吃不消了!溯芹,下次他若是再递了帖子过来,不用去管如妈妈会不会怪罪,你就只管替我回了他吧!这样的恩客,不能得罪,却也实在是伺候不了了。”
慈蔺披散着齐臀长发,不施脂粉的姣好面容上挂满了沉沉的疲惫之色。
只着一身宽松的锦鼠毛皮睡衫,虽然掩住了前凸后翘的玲珑身姿,却掩不住走路时随时会被泄出的春光。
那位王大人,似是看上了她,送她宅子送她金银还想要收她做小妾,可是看着他半截儿身子都要进土的模样,再看看他身后随时会探出的八张含有敌意的勾人狐狸面,她就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做他的第九房小妾了。
她越是拒绝,那位王大人却越是觉得有趣儿,死缠烂打就是不放手,日日里都递了帖子要见她。
妓子本薄命,哪有见财不眼红的?看在重金的份上,她便任他采摘,只是这几天身上着实是有些不舒服,那位王大人竟也不愿意放过她,不吃酒不听曲儿,一心唯有在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寻欢作乐。
唉,若是江琴师还住在雅封斋就好了,念着是邻居的份上,托他去跟如妈妈说说情,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般疲苦不堪。如今他搬去了逸幽苑,如妈妈还下了死命令,姑娘们谁敢去挑事端,打断腿儿都是小事,她就更担不起去找他的勇气了。
“唉,江琴师现在想必是同那位逸幽苑的左姑娘在一起呢,这别的姑娘们,还有他能瞧得上眼儿的吗?溯芹,定是你眼睛看花了。”
“嘘。。。。。。慈蔺姑娘,咱们小声着点儿,溯芹刚才看得清楚了,真的是江琴师!雅封斋离咱们的园子那么近,那时候天天都能看见江琴师,对他的身形体貌再熟悉不过了,错不了!”
开玩笑,江琴师可是丫头们心中最想肖想的男人啊!溯芹都暗恋到连春梦对象都是他的地步,怎么可能会认错?
“可是,那个女子。。。。。。”
“对啊姑娘,溯芹也好奇怪呢,那个女子是谁?江琴师怎么可以跟她那样亲近?什么样的女子走了狗屎运,能被江琴师给看上?不行,我一定要去看个究竟!”溯芹好奇的心如猫抓,说着便要闯上前去。
慈蔺忙拽住冒失小丫头的手臂,急道:“你这样上去的话,若不是江琴师,你可就犯了别的姑娘的忌讳了,捅到如妈妈那里,我可护不了你!若那人真是江琴师,在这个时辰选择在那种幽闭隐僻的地方与女子私会,也是不想见光的,你这样冒冒失失的上去,还不得罪了人才怪!”
溯芹喘了一口气儿,安抚道:“姑娘,你就躲在这边看看,不用露面,保证不让江琴师看见你就好。我就当作路过,不小心撞见他们的样子,谁又能多说什么?采幽阁本来就是男女欢爱的地方,别说这里冷幽偏僻,可就是那热闹纷繁的百花园,不还是一对对儿的寻欢男女!姑娘,你放心吧,肯定没事!”
耐不住溯芹的慰劝,心中也夹有几丝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这样有幸博得江琴师的青睐呢?难道是那位神秘的左姑娘吗?思前想后,慈蔺最后还是默许了溯芹的探视之举。
“哎呦,我的脚!这雪后地面真是湿滑,早知便听了慈蔺姑娘的话,不一个人走这样的偏僻夜路了。。。。。。啊,有人?咦,这不是江琴师吗?”
溯芹佯装疾行时不小心跌跤,掐准了步子,恰恰好跌倒在了江臣风身后的雨花石旁。
被惊了一跳的江臣风忙收回轻抚左小贤侧脸的右手,被扰乱的暧昧气氛浮湮的他面色都有些通红。
左小贤从江臣风的身侧探出脑袋,扑闪着蝶翼般的眼睫毛,好奇道:“只有一轮明月,我们还在树影儿里,这样的夜色都能被认出是你来吗?看来你伟大的身姿在很多女人的心中都被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子啊。”
江臣风并未理会左小贤的调侃,只是满含歉意的柔声道:“一时情浓,竟忘却了这是寒冬,夜色凉重,你身子这般瘦弱,不易在外过多逗留,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丫头们估计也等的着急了。”
他不想要逸幽苑之外的女人看见左小贤,一点都不想。溯芹跌跤的语气太过于轻快,很容易就让他猜测到她的主子慈蔺姑娘应该就在不远处围观。
左小贤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心中却道:“都是月亮惹的祸啊,若是趁着皎洁月色被他亲吻了去,自己算是吃亏呢还是吃亏呢?虽然江臣风是不可多得的温雅美男子,可是自己跟他不来电啊!哎呀呀,这个小女孩出现的真是仗义又及时!”
“江琴师,您搬到逸幽苑后,溯芹就好久没看见你了呢,阁里的姑娘们都说逸幽苑新来的左姑娘貌美如仙,可惜都没有机会见一面呢,不知道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是。。。。。。”
溯芹诺诺地跟江臣风说着试探性的话语,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左小贤隐在暗处的面容,只恨不能再上前几步好瞅个究竟。
看江琴师那紧张护犊的姿态,她心里真是打翻了醋瓶子般酸楚不堪。她知自己身份低贱卑微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江臣风的,但是此时见他一心只去慰谈身后的女子,便觉怅失的难过。
“你好,我叫左小贤!”
左小贤吐了吐粉嫩丁香舌,调皮的从暗处跳了出来,招财猫般挥了挥柔荑,甜甜地同面色有些发白的小丫头打着招呼。
江臣风忙拖回想要跟溯芹亲近的糊涂女子,道:“夜色太重了,不要让红缨她们等得太过着急了!”
双手箍住女子想要挣扎的手臂,又转首对溯芹道:“你家姑娘今日又是晚归吧?我下次见了如妈妈,定会让她对慈蔺宽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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