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贵家的丧事在同村人的帮助下,办了。而“死去”的朱阿囡,虽未与常玉荣礼成,但自家儿子还未娶妻便就这样“死”了,那常玉荣的父母决定要朱阿囡与其儿子合葬,便将朱阿囡的“尸体”同自家儿子的“尸体”一同运走合葬。同时将朱阿囡的弟弟和妹妹也接走了。一场喜庆的婚礼变成了葬礼,但朱家村的村民似乎已经见惯不怪了,所以,朱家村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华山之巅,“仙人庙”。
“苏姑娘,戚某惭愧。你真乃神医!”
戚轩儒是被逼上山的。当日朱村人商量好了以后的事,便通知了常玉荣家。常玉荣家住的村较大,且靠近官道,所以见识不是很短浅,当下听了苏珊说她可以救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便决定将自己的儿子、儿媳交给这个过路的女子,并表示他们不会怪罪。于是常家便以办丧事为由将儿子、儿媳装殓后抬走,于当日夜悄悄抬上山,住进了“仙人庙”。
苏珊不是医生,何况这里是古代,根本没有现代先进的药物,救活两个人,那还是要当地的郎中给药,所以那常玉荣的父亲便将戚轩儒“绑架”进了“仙人庙”。之所以非要戚轩儒,就是怕这个戚郎中将当日的事说出去。
戚轩儒对苏珊说这句话时,已是被“绑架”后的第三日。
其实常玉荣在上山后的第二日夜半便已经醒了,是庙里的一个中年和尚照顾的,老和尚没让他通知同去的人。到底老和尚办事稳妥,担心这常玉荣会不会是回光返照,直到了第三日晨,看那常玉荣病情稳定,这才请出了戚轩儒。
那戚轩儒到了常玉荣夫妻躺的房间,正好朱阿囡也睁开了眼,这让一直认为这对苦命鸳鸯是死了的他很是震惊,待到为二人把脉完,这心里对苏珊已经是信服地五体投地了,见到苏珊进来,不由对之深施一礼,真诚道歉。
“戚先生快别如此,术业有专攻,这药石一理苏珊真正的不懂,这就是为什么定要你来的原因。还望先生看在苏珊未说谎的份上,原谅劫你的不得已。”
苏珊也如戚轩儒一样回了一礼,真诚地说。
“苏姑娘——”
一个有如此“高深医术”的人,不懂药石,戚轩儒还真是难以置信。
“不怕戚先生笑话,苏珊真的不懂。尤其这朱阿囡,失血过多,急需补养,可我的确已经是束手无策了,以后这二人的健康,还要仰仗戚先生你了。”
“苏姑娘既如此说,戚某只好班门弄斧了。”
那戚轩儒依然是不信的。但到底是见识较广的人,知道一些高人的确有怪癖,便不再多说什么。
“那就一切拜托了。”
“苏姑娘客气。苏姑娘不是要离开吧?”
戚轩儒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能要离开几天,不过到时候我一定会回到这里。”
苏珊随口说。她定是要回来的,这两个“已死”的人,还有那朱阿囡的幼弟、小妹,总要有了去处她才安心——总感觉,当时没有及时出手阻止事件的扩大,自己是有些责任的,她不想带着良心的不安行走在这个相对干净的世界。
苏珊没有太多的想法,随口说了,可听在那戚轩儒的耳内,却是更加小心翼翼。他虽不是大大的庸医,但平日也不治那些不能结清诊金的人——毕竟他也有一家老小要他养活,他也是仰人鼻息过活,所以有些人他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这次朱家村的事,若不是那少不更事的小伙子强拉了来,他定不会管的。如今,眼见这个叫苏珊的姑娘堪称神医,却在救活人后竟然就要这样离开,说什么不懂药石,只怕是在考验他,如果他不尽心照顾,不知会有什么厄运会降临到他的头上。
苏珊救活了看上去已是死了的常玉荣和朱阿囡,“仙人庙”里已经悄悄传了出去,因此庙里的和尚待苏珊很是恭敬,连那位据说不知活了几百岁的老主持也对她另眼相看。所以当知道苏珊要下山时,那老主持亲自将起送出了寺院大门。
出了“仙人庙”,苏珊大大舒了口气——这被人过于敬重的生活其实也不怎么好过,何况救人又不是她的功劳,实在不习惯被人这样敬仰。
“你真要去找那朱才郎?”
见四下无人,隐于空中的能能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他就不明白了,那朱大贵一家同苏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苏珊偏偏要为这一家子出头做什么。
“你没听说那朱才郎是这一带的恶霸吗?不知多少人家因为他而家破人亡,可是那些人却敢怒不敢言,这不是助长了他那邪气吗?今日让本姑娘碰见了,自然不能就此罢了。”
“你还在耿耿于怀。”
“我不是在怪你,只是觉得自己本是有能力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却没有出面,太让自己瞧不起自己了。”
“是我阻止你,要怪怪我好了。”
“我知道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做。能能,只要我们不做改变历史的事,何不在这样干净的地方做一些有益于他人的事。”
“你想要惊世骇俗还是要流芳百世呀。”
能能有些无奈——这个苏珊,似乎永远这样好事。不过,他知道,自己本就是为苏珊量身定做的机器人,协助苏珊是他生命的意义——当然,他还有独立的一套程序——自焚。当他的行为逾越了设计者的道德底线时,那套程序便自动启动,他的生命也就到了终点。
“历史中没我这样的人物,我当然不是要流芳百世了。”
能能暗中转了下身子,就知道苏珊会这样说。
“你要怎样对待那朱才郎。”
“你听这名字——朱才郎,猪就是猪了,还要是一只豺狼。猪是一种好吃懒做的动物,豺狼却是一种猛兽,要吃人的。它要吃人,还贪吃,那人自然不能留它。”
“你要他死?”
“死不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不过用二十一世纪中期的技术来对付一个远古的败类,还真是有些暴殄天物。只是没办法,谁让我们碰见了,你说呢?”
苏珊笑得象一朵花。漂亮的女人本就有杀伤力,漂亮女人的笑—一种看上去很单纯的笑,那杀伤力更是惊人。能能虽是机器人,但他也似乎被“电”了一下。
“你要怎么做?”
“对这里的人来说,你就一妖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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