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身子……”起阳不依不饶,绝不允许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因而满目担忧,极尽所有可能的借口让他静心调养。
“让她醒来。”没有理会起阳的劝告,容决侧首看了看昏睡在桌案上的林子默,望着她匀浅呼吸时的平静清容,又有些担心地望去起阳,无奈浅笑着叮嘱他:“然后你也当心了。”
“我会怕她?”起阳劝解无果,又知道自己公子说到做到,因而也就惴惴不安地作罢,只祈望他安好无事。不过听他让自己小心那苏家小姐,便又一个白眼翻去林子默,抽着鼻子哼道,说话间已经点醒了她,用剑柄敲了敲她:“饭桶,睡够了起来进食!”
见起阳动作毫不客气,容决方想劝一声,就见林子默已经眉目微动,揉着后颈从桌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目光不知所以地四处流转,遂而作罢,只含笑欠身道:“苏姑娘,委屈了。”
“发生什么事了?”被人点醒过来,林子默脑袋还不是特别清醒,一仰脖后颈也一阵一阵地顿痛,让她莫名其妙的同时更加不解,片刻间就想起了昏倒前发生的一幕,蓦地跳起来瞪向起阳:“干什么打晕我!”
“碍事鬼。”起阳斜他一眼,懒懒哼道,尔后又补充道:“午膳时间到了,赶紧吃,吃完晚上你就可以走了。”
“你们肯放我走了?”她一乐,倒顾不得花什么心思报复起阳,而是立马来了精神,既惊又喜地问道:“是不是刚才有人来抓我,你们把他打发走了?”
“……”一抹苦笑的表情难得的出现在容决面上,让他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暗暗看了一眼同样惊怔的起阳后,他才含糊应道:“……算是吧。”
“那我出去还有没有危险?”她急于离开这里,想要了解自己所处的异世到底是何朝何代,以及谋一份可以填饱肚子的差事——苏家她是万不能回去了,又被这相府世子禁身此地,没有自由,待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虽然这种一直隐藏的想法在起阳说出放她离开的话语后,异常强烈地涌现在脑海,但是一想到出去后的处境,她还是有些担心,确证一般问道。
起阳暗笑于她天马行空的联想,见公子把她照顾了这么多天,她居然一点感谢留恋也没有,更加嫌恶这狼心狗肺的苏家小姐,抱剑于胸,又翻给她一个白眼:“脚长在你腿上,我怎知你会不会不知死活地跑回苏府!要是贪生怕死想要有人保护的话,那也可以,给爷爷磕十个响头,我就一路护送着你。”
“你——”林子默气结,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愣是没有底气对他扬起拳头。不过杏目怒睁了一会儿,却突然示软了,敛容笑道:“那也行!反正我不是男儿,膝下也没有黄金,不就磕几个响头损失点尊严么,又不会掉皮少肉,如何做不来!不过君子一言,口无诓语,你若愿意做小人的话,那就在我磕完后尽管反悔!”
倒是起阳,看着她说完后立马端来茶盏横在他面前,愣愣地反而不敢接,甚是后悔自己口出狂言,求救地看去自己公子。
容决也不说话,像是在看一场悬念迭起的精彩好戏,急于知道结果,因而也就顺着林子默的话,淡笑道:“七尺男儿,确该说到做到。”
“公子——”肠子都悔青了,又见公子居然帮她说话,起阳一股恼火,蓦地接过来,将茶杯顿在桌上,没好气道:“要磕就磕要叫就叫!”
“那你坐好。”林子默指了指凳子,尽量忍着腹中的恼怒,放缓语气。
一把将剑顿在桌角,起阳不服气地着凳,见她真有那个意思,也就又生出几分得意,反正只说护送她,又没说护送到哪里,出了这间屋子也是护送。想到此,也不禁欣喜于自己的小聪明,因而散了眉间恼怒,敲着桌角讥笑道:“怎么,又不想磕了?”
“当然不是!”林子默瞅准了一个位置,往他跟前站了站,看着起阳揭开茶盏悠哉游哉地品茗的神色,趁他不注意,一脚狠狠踩下去!溜开的时候,异常清晰地丢给他三个字——
“龟孙子!”
“你——”起阳仗着自己身怀武艺,所以根本就没把她一个弱女子放在眼里,也就没有戒备之心,放心地等待那一声恭敬快意的“爷爷”。岂不知她居然出尔反尔,一蹄子踩在他脚上,他气极,痛得抱脚跳起来,就要飞身而起扒了她的皮!不想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生生卡在喉间,呛得他咳个不停。
早就叫起阳当心了,不想他还是大意,让她钻了空,验证了自己的预料。此刻听着她抛给起阳的那三个字眼,容决好笑地扬起唇角,漾出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意的笑容,却也听不下去起阳因为恼怒激动而接连不断的咳声,因而将轮椅摇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清茶,让他抿了几口,这才减了他胸喉间些许难受劲。
“既然有危险,那我还真就不走了!”她躲瘟神一样跑到容决身边,避在他身后,冲半天才缓过气息的起阳叫道,表明自己的决心——初来异世,无亲无故,这间盈满淡淡药香的静屋算是她第一个安身的地方,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却在不知不觉间让她有了些许不舍,真要离开,想必心里多少也会有些牵挂:比如他们救了自己后会不会有麻烦,那个苏太尉知道后会不会为难他们,更比如,这相府世子的身子状况。
凉子初次写文,希望能得到各位亲宝贵的支持和指教,谢谢!PS:此文在潇湘用燕舒薇这一笔名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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