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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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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同病相怜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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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身到这个尚不知国名国姓的异世以来,林子默头一次睡得如此安稳踏实,一连三天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却不知是因为淋了一场透雨,得了风寒,又在牢中受尽饥渴,割血扮鬼吓人,所有种种使这具贵府千金的弱体消受不起,才昏迷难醒。

    不过因着相国府中上等的薰药,以及给容决把脉就诊的妙医简回春的精湛医术,几番针灸后,第三日子夜时分,她才有了些许意识,渐渐从深度昏睡中迷迷糊糊地醒转开来。

    “睡得倒真舒服!”守在榻边的起阳见她眉目微动,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便一下起身,抱剑于胸,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皱眉不满地哼道。

    初时抱回府中,因为公子不欲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又嫌他因为心有不满而动作僵硬,便自己小心给她擦洗掉面上的污血。待映出这女子的面容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赫然闪现在脑海,尤其她颊上那几道擦痕,让他瞬间记了起来——就是这个冒冒失失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大雨中,惊动马车,使得公子吸了几口冷气,让原本就已经发作的伤病又加重了些,当时就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却非但被公子拦住,不予计较,现在还命令他悉心守在床榻,照顾好她。

    眼睁睁看着公子将就在轮椅中睡于书房,他担心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情照料任何人,巴不得她别醒来!

    他越想越气,偏偏这苏家小姐要醒不醒的样子,忍不住用剑柄敲了敲她:“喂!你行不行?”

    “起阳。”还没收回剑,身后一句沉肃的语声便传入他耳中,阻止了他愈加用力的动作。

    “已经深夜了,公子还不休息?”就是怕吵醒他才没有相告,谁知还是让公子知晓了,他暗恼地又悄悄瞪了一眼床榻上挣扎不醒的女子,快速走到他身前扶住他,劝道:“这里交给我了,公子放心好了,我会尽心尽力的。”

    容决将披在肩上的紫貂暖裘往身上拢了拢,看着少年满脸的不满,径自玩笑出了声:“托你照顾,她就别想醒来。”说罢移步榻边,静声坐了下来。

    因为失血过多,所以女子的面容毫无血色,又被起阳一剑敲到了伤处,原本眼睫闪合的细微动作也变成了皱眉,长久挣扎后就是睁不开眼。

    “她当这里是自己家,睡得倒踏踏实实。”起阳渐渐没了耐性,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差点就揭了被角。

    容决默声笑笑,并未立即接话,长时沉默过后,才看着榻上女子拧成川字的眉宇,训教自己手下:“以后多向她学习,别动不动就抽刀拔剑,凡事都要经过大脑。”

    起阳听得糊里糊涂,甚是莫名其妙,愣愣地转向容决:“公子,你说什么呢?”

    容决却没有回答他,反而清浅一笑,低首凝视着女子,不急不缓道:“苏姑娘,幸会。”

    被发现了?林子默脑中又是一轰,冷汗沿着额角涔涔冒出——因为不确定他们是好是坏,更加不知道这相府世子出于何种目的出手搭救自己,所以她假装不醒,想通过他们的对话来听出些许名堂,熟料不但没有听到半丝半毫有用的言语,反而轻易就被看穿了心思。

    她心下一愧,蓦地挣开双眼,视线刚好对上一张俊逸含笑的苍白面容——眉峰似剑,凌厉中化不开若隐若现的温淡,薄唇苍冷,却又掩盖不住微微上扬的弧度,五官线条如雕如琢,多一毫少一寸都会失去光彩,最是那双清湛的眼波,幽深如潭,黑洞一样一眼看不到底。

    看到那双深湛的眼睛时,林子默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这病弱的苍俊男子绝不是凡辈,如雪狼一样,隐忍不发中蓄势待机。但是又感觉离善辈良徒相差甚远,因而触电一样移开视线,躺在榻上的身子也本能地惊坐起来,往里移去,以避开他伸过来的白皙手掌。

    没想到自己欲搀扶她的动作吓到了人,容决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拂手压下起阳恼怒质问的言语,重新看向她,耐性犹在地笑道:“这是我的房间,你睡的也是我的药榻,所以药味很浓。”

    听闻这个年轻男子脱出口的轻淡话语,有那么一瞬间,同病相怜的感觉让林子默对他的抵触和戒备减少了些,哑声喃问:“你得了什么病?”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起阳不知内情,当她故意刺伤自己公子,因而克制不住恼恨,近乎低吼道,斥责于她。

    倒是容决,却似看淡了生死病苦,因而并未把她的话当成一种无礼,不着痕迹地无声笑笑,淡淡应道:“会死人的病。”

    不知道为何,鼻尖在那一刻就控制不住地发酸,跟着眼睛也一下潮红起来,林子默抽了抽鼻子,道:“生了病的人不能熬夜,你应该多休息。”

    语音落地,不止起阳,连毫无所谓的相府世子也眸光一闪,好奇和不可置信让他将目光再次移向这个救回来的女子面上,看到她眼里微微泛开的珠光后,竟有短暂的发怔,自嘲而好笑地道:“生于权贵之家,本该意气风发大施拳脚,不想缠绵病榻,无所作为,从来都受人鄙夷,你倒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流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哪一日入了黄泉地狱,也不会含恨而终了。”他说这话之时的语气,释怀得仿似没有后悔将她从地牢里救了出来。

    “我也是病死的。”内心的同情让林子默刹那间没了防线,略微靠近了些哑声解释道,语出才觉自己失言,却在两人的诧异目光中再也想不出搪塞的言辞。

    “何出此言?”果不其然,她刚一闭口,容决和起阳便双双疑虑地看来,逼得她不敢抬头。兀自捏了把汗,才敷衍道:“我是说,原本我是被苏府下人想埋在乱葬岗中的,并且……并且被那福管家……但是我没有完全死去,为了自保而失手杀了他,才会在大街上乱跑,因而冲撞于你们。却不想还是落到了官府手里,差点又死在牢中……”

    说了半天,却没有一个字提及病死,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会不会使他们释怀不疑。却又不敢看去面前这男子深邃的眉目,因而也就抬了抬手臂,假装不经意牵动伤口,慌忙皱眉微哼了一声,才使投向自己面上的温慎目光转移开,换之以叮嘱。

    “苏姑娘身体尚虚,伤口又感染,千万当心了。”没有细究林子默言语当中的吞吐,容决和笑着提醒她,看得一旁的起阳又羡又恨——若是公子能那般对待自己,那该多令人欣慰。

    “谢谢。”她不敢在此话茬上再多说什么,所以一语作结,点头致谢。末了谨慎地看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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