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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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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十九】帝都烽火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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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小小小豆子——”狐姑砰地一下撞开房门,尾巴兴奋地绷得直直的:“西北军进城了!京都卫看起来弱极了,统共没撑上三个时辰——噢,对了,你说的那个裘德海,听说好几年前就辞了京都卫统领的位子,回家享乐去了,方才我也没在城墙上瞧见他。”

    窦蓝听罢舒了一口气,起身朝狐姑迎去:“正巧,我也有事儿想告诉你。”

    “什——呃!”

    窦蓝收回手刀,接住狐姑软绵绵的身子,还特地留心了下,没压到她的尾巴。

    她手腕一翻,捏出一只手指大小的细长瓶子在狐姑鼻下一晃,就见这个大姑娘啪地一下,缩成了一只红通通的大狐狸。窦蓝抱起狐狸走去了左边的单间——里头赫然有一只四肢大开、肚皮着地的黑狗儿,墙角有个青瓷花盆,里头从高到矮整齐地种了二十四只蘑菇。

    她把红狐狸放在了黑狗儿的旁边,摆了个和黑狗儿同样的姿势。她站着想了想,又去床上抱了一卷小毯子来,给一狗一狐狸盖上了。

    “那个高家的女人和那对母子也已经睡下了。”

    窦蓝转身,见孔雀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正懒洋洋看着她:“你还当真是谨慎得过分了。”

    “他们拦我我倒是不怕,就怕他们胡闹,一个个出庵子来找我。”窦蓝摇摇头,“师父不也是赞成的么。不过……”

    “西北大军就在山脚下,在帝都城里。狐姑他们至少昏迷整整十二个时辰,万一西北军——”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孔雀勾勾嘴角,“但凡我是清醒着的,严宁庵的结界,便连大罗金仙都破不成。”

    窦蓝放心了。帝都中,新人换旧人,再也没有窦姓族人避寒的屋檐;而这座住满了疯人和非人的庵子,却已经是她不可替代的家。

    她很快地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武器和香毒,便利索地冲孔雀一礼:“徒儿准备好了,劳烦师父。”

    师徒俩一前一后来到了前院开阔处。孔雀注视了她半晌,以指尖为笔,抬手凭空画出了个形状很是繁复霸气的符文。

    妖力瞬间鼓噪起来,高高扬起窦蓝整齐扎在脑后的黑发。

    “……记得回来。”

    话音落地,孔雀一个推手,那符文便以迅雷之势朝窦蓝击来!

    ————————

    传送的滋味并不好受。窦蓝忍着胸口翻腾的恶心感,提起全副心神留意着周遭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

    ……没有?

    没有杀气,没有血腥,甚至没有一丝灵力妖力的波动。

    不,这里不是宫门!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打量着夜色中有些眼熟的街头巷尾。

    街道边一些翻倒的摊位,变形的盔甲,和随手丢弃的鞋袜布头彰显着军队进行过的痕迹。民宅商铺倒是都挺完好的,家家户户虽然都紧闭着大门,却能看见有灯火的暖光从窗户中透出来,看来,西北军并不扰民的传言应该不假。

    她如夜鸦一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各个砖墙屋顶上。突然,她横出右脚一个急刹,右手撑地向后一翻,双腿倒扣在屋檐上,倒吊着往街对面望了一望。

    只见对面那门牌上,有一个大大的裘字。

    这里是裘家,帝都的东南边。孔雀的术法大概出了点儿差错,现下,她要再往北行进四大个街区,才到宫墙。

    孔雀说过,皇帝利用这几个月将宫中一个远古大阵修好了,京都卫如此轻易地败北后退,恐怕存了将西北军引进皇宫再一举歼灭的意思。孔雀给了她一支白底蓝颜儿的孔雀翎,叫她见机行事:“若是场面足够混乱,便趁着酣战之际随西北军一道,趁机杀了那皇帝;若是那皇帝从头至尾就没出现过,光开了阵对付西北军,你也不必心急。待一切看似平息,皇帝那边松了警惕的时候再发难。这支翎羽,能保你在那大阵之下安然无恙。”

    她要加快速度赶去皇宫了,以免误了时机——

    “前方何人!”

    窦蓝指尖一紧,迅速往左边顺着房顶的斜度就地一滚避开射来的暗镖,再借着翘起的房檐反身翻跳,一瞬的功夫便往后拉开了一家店铺的距离。

    一个修长的身型披着轻甲站在她方才所在的地方,手中大刀在月色下泛着森森寒气,一看就不是凡品。

    对方倒是先开口了:“……窦蓝?”

    窦蓝眯起眼,心里更加警惕了,见对方似是想要确认她身份一般往前进了两三步,她随即后跳,稳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窦蓝。”对方又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这次用的是完全确定的语调,“我是赵玄。”

    赵玄……赵黑皮?

    窦蓝心中焦急,却也知道这不是莽撞的时候。赵玄与江重戟同门,都是慕容仙师一手调丨教的得意门生。虽说他的天分不及江重戟那样为世人所称道,可他的实力也绝对弱不到哪儿去。她摸不准赵玄的底儿,也不清楚他的意图,即便她有自信能用数十种方法胜过他,却也不敢轻易掉头,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他面前。

    “窦蓝,不要再往前了。”赵玄甩了个刀花,脸上的表情却很凝重,“先不论以前……发生了什么,在这儿拦下你,于公,是全了我的职责;于私,也是给你的忠告。窦蓝,活着……不容易,还请惜命。”

    窦蓝没有与他分说的兴致,只是缓缓地抽出了背在背后的分水刺。

    赵玄见此,似是犹豫了一下,最后竟然将手里的刀放下了。

    “窦蓝,听着,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他参与了……窦家的事儿。在此之前,我竟以为,窦家的惨案仅仅是我师父与皇帝的又一次博弈与妥协罢了。”赵玄的声音里透着一点儿难堪,脖子却梗得很直,“理就是理,若我知道其中因果,当年我便不会帮他,好歹……我也称令尊一句世伯的。”

    “你大抵是不记得了。”赵玄抬手蹭了蹭鼻子,“我八岁还是九岁的时候去过窦家,在后院碰上了个眼神儿凶巴巴的姑娘,正把玩着一把挺精致的小弯刀。”

    “从小,我瞧见好兵器就挪不动腿。我上去找那小姑娘要,她竟然死咬着不给,我一急,便上去硬抢。”赵玄脸色放缓了些,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意来,“在那之前,想来只有我用拳头抡倒别人的份儿。谁知道那小姑娘简直跟凶神转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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