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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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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进阶后话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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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窦蓝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那绵延不绝地、响彻在晴朗冬日的,死前的哀啼——

    “狐姑,它们一家子恐怕是咱们这个山头最后的一家野山鸡了。”她有些疲软地将自己撑起来,趴在窗舷上往外探了个头,“我觉得你的前瞻觉悟不太够,你该留点儿储备粮。”

    狐姑蹲在树枝桠上猛地回头:“哟哟哟哟你醒了!”说着,便把那拔了一半尾毛的雄山鸡给随手丢回了窝里,三下两下从窗子外跳了进来,徒留那只秃了一半屁股的雄山鸡,惊惧地在枝头咕咕直叫。

    狐姑显然对于玩儿伴的苏醒十分开心。她叉着腰站在窦蓝床头,身后的大红尾巴直直地绷着:“你又变厉害了!今晚想吃鸡么,两只腿都给你哟!”

    窦蓝伸手在妖怪朋友的尾巴上不客气地掐了一把,才在狐姑的暴跳声中一脸平静地开始内视。

    几乎在同时,她便皱紧了眉重新睁开了眼睛。

    不对。

    玉简上写着,练气顶层时,丹田的灵气应当还是接近于浓雾的样子。可方才,她却明显地感受到了,在丹田内缓缓旋转的灵气,是相当纯粹的液态!

    这是突破了练气期后,筑基期的灵气状态。

    若她当真能够撞上这只有在话本里出现的情节,当真一跃从练气中层直接跳到了筑基期,她一定会笑得贤良淑德坦然笑纳。

    玉简中写道,筑基期的修士,其经脉“畅通,无沉疴,纳汤汤灵韵”。窦蓝的经脉虽说比练气中层的时候宽阔了些许,但远没有达到能“纳汤汤灵韵”的程度,且其上还附有不少暗色的芜斑。

    “我睡了几天?”

    “两天多一点儿。”狐姑答,“你起来收拾收拾,很快就到晚膳时间了。”

    “期间可有人来过?”

    “窦小柠,杨氏母子和我轮番守着你呢。”狐姑一脸求表扬。

    窦蓝屈起腿来,用手撑着下巴,一言不发笑望之。

    狐姑的尾巴不安地甩了甩:“好,好吧,西头那个可怕的老婆子也来过了。不过她瞧见你没事儿,也就踢踢踏踏地走了,可没留下照顾你哟!”

    窦蓝笑望之。

    狐姑的大红尾巴渐渐炸开。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狐姑才将尾巴狠狠一塌,沮丧地摊摊手:“庵主大人也来过了。”

    她又埋怨起窦蓝来:“那会子你有多危险!自个儿快晋级了,也敢一股脑儿地把灵气传给别人!我到的时候你整个丹田枯竭,再一步就要散功爆体了,你弟弟被你急得哭起来!那老婆子给你吃了个古怪的药丸,让你形神稳固了些,可筋脉尽碎的结局估摸着还是躲不了啦。”

    “随后庵主大人便来了。”狐姑说到这儿,便闭紧了嘴巴。

    窦蓝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不由得发问:“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狐姑翻了个白眼,“他来了,把你给救了,就这样。”

    这便能够解释了。玉简中有记载,若是在进阶之时有高人相助,往往是大机缘,能够使得灵气更加精纯。不管怎样,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孔雀的功力之深厚,由此也可见得一斑。窦蓝简直不敢想象他被封在严宁庵之前的模样。

    不过——

    窦蓝随手套了件衣服翻身下床,边倒茶边颇有兴致地发问:“说来,你对师父……嗯,颇有防备?”

    这个词着实用得轻了。

    狐姑倒是难得换上了一张正经的担忧脸,几次欲言又止。

    窦蓝耐心候着,总算听见狐姑犹豫地开口:“我原本是住在隔壁帽头山上的,天天就在窝里和娘亲玩儿,等着爹爹找些吃食回来。可有一天,他却一去不返了,后来才听说,似乎是被帝都里的人抓了,逮去炼丹了,皮也被人剥了做衣服。”

    “我那时还小,只知道哭。娘亲恨得狠了,竟然半夜潜进了帝都,要找仇家报复。”

    “娘亲的法力还没有爹爹厉害呢。”狐姑撇撇嘴,“她斗不过那帮子人,一路被追着,就慌忙逃来了严宁庵。庵主大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那些人都不着痕迹地赶回去了,最后收留了我们母女。”

    “母亲就带着我在庵里留下了,做掌院姑子。前几年母亲突然不见了,只留了张字条下来,估摸着又是去帝都里寻仇了。庵主大人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接了掌院姑子这个缺,还是允我在严宁庵住了下来。”

    “九闻那混球儿也是庵主收留的,二十四只蘑菇来得比我更早,是庵主点化成人的。他对我们都有恩。”狐姑绞了绞手指,“我不能细说,可,可他对你没安什么好心眼儿。”

    窦蓝看了狐姑一会儿,突然笑了,伸手去搓狐姑的脸:“成,我明白。”

    “诶你别不当一回事儿——”

    “嗯。一定当。”窦蓝随口应了,直接塞了一只酥糖堵了狐姑的嘴,“这么说来,你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你母亲了?”

    “唔——许久了。只知道她还在帝都。”狐姑嚼吧嚼吧酥糖,掌心托了个红彤彤的珠子在窦蓝眼前晃,“她的命珠还亮得很,想来过得不错。”

    “……你可想为你父亲报仇?”

    狐姑托着腮帮子:“其实吧,他被人抓走的时候我才能睁开眼睛呢。他现在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不过,”狐姑眯了眯眼,“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尝试尝试那些人修炼成的丹药是个什么滋味儿。”

    窦蓝挑眉,抓了狐姑的腕子站起来:“走吧,容我洗漱一番,然后去找我那急得哭了鼻子的好弟弟去。”

    以前的修士,绝不会轻易拿开了灵智的妖怪去炼丹的;以前的妖怪,对熙熙攘攘的人类世界也只有善意的好奇与向往。而今,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却也并不是窦蓝能够轻易干涉的。

    至于她的大妖怪师父……

    索取多少,在天理循环之下就必定得等量、甚至多倍偿还。这一杆秤在窦蓝心中端得平平的,因此,她并无太多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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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心院南面。

    康氏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在女儿的额头上试了试温。

    “娘……”

    “可感觉好些了?”康氏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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