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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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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牛鬼扎堆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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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越走越偏。康氏还偶尔引着窦蓝说两句,那康幼心则是彻底没给窦蓝一丝正眼儿,只和母亲说笑起来。

    在经过了一个挺有致趣的院子——主人家在院子里种了不少果蔬,长势喜人——之后,康氏在一座连院墙都没有的小屋前停下了脚步。

    “咱们这儿,条件自然与京都比不得,房子也是紧巴的,眼下也就剩这么一间了,其余的院子全是危楼,住不得人的。”康氏脸上一点儿异色没有,笑吟吟地说着,渐渐还带上了些长辈的口吻:“要我说,这处屋子可不比我与心儿那处差,景致更好不说,还幽静、没有纷扰,住起来可是真自在。”

    窦蓝先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又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从那血夜之后,窦蓝就像是一只孤狼,时刻炸着毛,恨不得将全身骨头都逼出皮肉来,随时准备着把什么东西戳成个筛子,是以心思敏感至极。之前被狐姑逗得稍微松了些的心弦,因为这一帮子怨妇罪女,又紧紧地绷了起来。她之前一路走着,显然瞧见了几个明显没有住客的院子,各个都比眼前这屋子宽敞结实,哪间都不比眼前这间像危房!

    而那声叹气,却是同时给自己和狐姑的。窦蓝原先在京都时,可没少听见严宁庵的传闻。说日子是极其清苦的,规矩更是极其严厉的,一步踩错,任你与天王老子沾亲带故,也得挨掌院的板子。严宁庵中,赏罚大权俱是掌握在掌院手中的,所以当狐姑对她示好时,她着实松了很大一口气。

    现在看来,那松出的一口气她还得咽回大半来。方才一个会面,众女对狐姑的恭敬和惧怕都是真的,但……

    显然,狐姑这只妖,哪里懂得人心。

    道心院中,住的全是在深宫后院斗惯了的狠角儿。即便最后落败了,那一脑袋毒牙一般的心思可还活跃着呢。明着逾矩她们不敢,暗着打些擦边球的胆量却是足足的。

    像康氏母女这样的人,畏惧的哪里是狐姑,不过是狐姑手中的戒尺戒条罢了。狐姑前脚才似模似样地“交代”完,她们后脚就有胆子将自己带来这样的地方——窦蓝明白,现在去找狐姑告状也未必得用,康氏一定在背后准备了一套又一套的借口呢。

    ……罢了。就如康氏所说,此处……好歹清静。

    窦蓝上前推了推门,一阵磨耳的声音之后门开了。幸好,只掉了一层厚厚的灰并木屑下来,那门啊门框子啊还好好地立着。

    她大大方方地揉了揉有些痒的鼻尖儿,对着康氏母女弯了弯嘴,“多谢,不送。”

    言罢,在两人有些惊愕的目光中将木门哐地一声砸上。听着外头康幼心的尖叫和忍不住的连声喷嚏,窦蓝开开心心地将浊气随喷嚏一道打了出来,想了想,又坚定地上了门闩。

    虽说窦家家教严谨,礼待下人,从不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儿,窦蓝又有个小她一半的弟弟,免不了比别家小姐懂事谦和许多,可她毕竟是窦家,一个自圣德皇帝一统经洲起便从没断过传承的世家,此代的嫡女儿,独的!即便是太后娘娘站在面前,在窦蓝心里,也是没有要她一味伏低做小、任人欺负踩踏的道理!

    转过身,窦蓝方才扬起的嘴角复又重重垮下。

    那不知积了多少年的灰混了点儿潮气,差点儿没过窦蓝的鞋面;窗户全用粗布封死了,室内的光亮竟然是从屋顶上透进来的——防雨就免了,这空隙估摸着连雹子果子都能砸进来;一眼扫去,别说什么被褥了,只有一张瘸了腿的桌子和三两落在一起的圆凳儿。

    窦蓝握紧拳头敲了敲脑袋,带着些义无反顾的意思哒哒哒冲进了内屋。她又发现了三张床,一副木桶,和一把靠背椅子。

    这就是全部了。

    康氏母女已经走了。窦蓝走出门来,先将封窗户上的粗布给扯了,正拎着个大空桶发愁,便听见吱呀一声。她回头,旁边那处小院的门开了,有个身形柔弱的女子正向外探望着。

    是杨氏。似乎带了个生病小女儿的那个妇人。

    刘氏见只有窦蓝一个,明显放松了些。她笑问:“窦小姐可是在找水源?”

    窦蓝应是。

    杨氏指了一条延至竹林的青石路道:“往这儿走便是了,不算远。”

    她想了想,又说:“这口井往日也就只有我在用,那井搭子上串了一个空瓢,几团厚布,应当是无主的……我这就去帮光儿取药去了。”

    窦蓝低声道过谢,便也拎着大木桶往竹林走去。

    毕竟以前是个千金,她没走几步便觉得手心生疼。念着一会儿还要拎个满的桶回来,她干脆将空桶横放了下去,一路滚着走。

    刘氏说得不错,小径蜿蜒,但其实也没几步路。窦蓝很快装了大半桶水,认了认方向便回程了——竹林草地并不十分难走,这样穿行过去可以省不少体力呢。

    “……诶?”

    夏日的竹林是菌菇丛生的好地方。窦蓝眼前便颤巍巍戳着一只亮橙黄的小蘑菇,但这只蘑菇的运气看着不怎么好——现在日头出来了,它正好戳在一个明晃晃的光斑上,眼见着有些蔫吧。

    窦蓝恰好有些累了,便干脆停下来,用手舀了点儿水,给那小蘑菇洒了一洒。

    如此来回几趟,窦蓝才将将把外屋清理了一遍,便听到一阵悠远的钟声。之前狐姑有交代过,到了饭点是会敲钟的。

    她早就饿得很了。听到钟声,她快快将手擦了一擦,又重新将腿上伤口扎紧了来,便往饭堂走去。

    当她终于走进饭堂,见着空荡荡的蒸笼、只剩油底儿菜盘子和一层结了膜的粥桶,又对上众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儿时,她才明白康氏将自己安排在那僻静处的用意。

    怪不得,道心院越是往里走越是荒凉。原来这儿吃饭是要靠抢的,有些名头的全占了靠近院门儿的位子呢。

    窦蓝扫了一眼,没见着她的邻居杨氏。

    康氏迎了上来:“你瞧,都怨我。蓝儿前头儿那么一摔门,倒把我给摔得糊涂了——严宁庵内清苦,日常用度花去的银子全是靠好心人捐来的,庵内一天只开三次火,每次只有足够大家七成饱的分量,姐姐妹妹的都得亲自饭堂用餐,非重病不得例外呢。”

    窦蓝冷眼瞧着,康氏起身的那一桌靠菜盘子最近,统共有十余个女人,都不时拿着小眼神儿往自己这边瞧,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旁边还零零散散坐着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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