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行程结束后我并没有急着回去因为陈晓欧打来电话说她老婆过日生,希望我能参加。我说,我老婆也快过生日了啊!
小欧在电话里大骂,不给我面子是不是?赶紧给我回来!可能的话带上你老婆。
我左思右想还是没有把小薇带回家,虽然我们认识差不多五六年,但是总感觉火候不到。回到家的时候,小欧老婆明显很激动,我知道这是小欧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陈晓欧这个人和别人家的父亲不一样。而且他特让我敬佩,我从小到大都觉得他是一个活明白了的人什么事情都看的很透彻,而且教育我也没有以父亲的名义灌输他的想法。所以从小到大我的秘密一般都和小欧说,他也帮我保密绝对不会让他老婆知道。曾经我听小欧和她老婆悄悄的讨论过关于我的教育问题。小欧的意思是要给我平等独立的人格,所以我们家三个人都是很平等的关系。她老婆担心我长大了会没大没小不懂礼数,小欧说出什么问题我负责。
现在我长大了,非但没有不孝顺不懂礼数反而我对小欧和她老婆特别尊敬,这是打心底里的尊敬。就像现在我和小欧在路灯下散步聊天,小欧仿佛对我在他乡的事情了如指掌一样问我“现在和你在一起的女孩是不是你不太喜欢?”
“你怎么知道?”
“喜欢的话就不是你现在这样子”
“我现在什么样?”
“就和单身似的”
“其实我们认识差不多五六年了”
“年轻人,感情这东西一定要想清楚,老陈家的规矩——结了婚就不能离”
“老陈家还有这规定?!”
“没办法呀,不是兄弟我逼你,规矩就是这样的。回家睡觉了。”
在家里的几天都是和同学,发小一起晚上吃去喝酒,唱歌。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现在都大学毕业都有自己的工作,每天忙碌不停。他们都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或者是老婆,甚至已经离婚。一聊天就是“混日子,混日子”的实在受不了。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是个女孩,高三的时候她是我的同桌。我记得高三那时候我不怎么喜欢上语文课,但是喜欢写文章,写故事。每次语文课,老师在上面讲卷子,我在下面写我的故事。她帮我放哨。写好了,第一个先给她看,然后她会很认真的给我提意见。
有一次我问她,“将来你想做什么?”
“我想开个自己的小店”
“卖什么的店?”
“咖啡”
“不错哦”
“嗯,我会把它弄成粉色或紫罗兰色,有情调吧?”
“对啊,你要弄这么一个店,我以后去你店里写故事去”
“好,我给你专门弄一个桌子靠窗户”
“就这么定了”
“对了,你以后想做什么?还是写东西?”
“对啊”
“但是好像比较困难哦”
“怎么困难?”
“赚不到钱”
“钱是小事,有钱难买爷乐意!”
几年之后的现在我们又坐在一起聊天,“怎么样?现在做什么呢?”
“爸爸拖朋友的关系进供电局工作,你呢?”
“XX杂志社苦逼撰稿人”
“不是在家这边吧?XX好像是在H市”
“对啊,老妈生日才回来几天”
“不错哦,才子,有前途!”
“你的咖啡店呢?我还要去店里写小说呢”
“哈哈,小孩做的梦你也信啊!”
“信!这么好的梦怎么不信”
突然她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你还真是固执啊,一直写?”
“对啊,有钱难买爷乐意嘛!”
“祝福你哦”
“谢谢”
恍然间我们到了梦醒的年纪,很多的老同学劝我回家发展,其实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我也想过如此的问题。在H市一个月5000,我每月攒一千,要60年才能买得起一套自己的小屋。更别说结婚了。
我之所以一直坚持着很大程度上是陈晓欧的原因。我不喜欢的事情是不会去做的,无论什么功名或者利禄的诱惑。陈晓欧与我聊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一直在叹气。
小欧从小是在农村长大的,16岁的时候出去当兵才走了出来。当时小欧兄弟姐妹八个,三个男孩,五个女孩。小欧是男孩子里最小的一个,政府到小欧的村子里招兵,小欧兴高采烈的去报名。回家后被他爸爸吊起来一顿打。陈晓欧坐火车离开村子的时候是趁着夜幕偷偷赶往火车站的。
他记得是早晨8点半的火车,小欧在火车站等了大半宿。早晨别的新兵都是父母姐妹送的,大包小包的。小欧则是一个人。火车临走的时候,小欧在窗户外面看到了他妈妈的身影,两人都哭着。小欧对着窗户外面大喊,我一定闯出个样子来。
小欧说,我就是不想我的儿子长大以后也在农村里没见识,没文化才决定去当兵的。
小欧转业后到了城里一家国企上班有了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小欧说她妈妈小时候告诉她长大要离开村子,去做工人吧,工人比农民要强。小欧做到了。
我问小欧“如果不是那个年代,那样的条件你会选择做什么?”
“我啊,当然上大学了”
“然后呢?”
“然后攒钱,自己弄个养殖场”
“哦?你还有这想法?”
“哎,骨子里还是农民”
“其实这想法挺好的,比天天给别人打工强”
“聊聊你”
“聊我什么?”
“在外地怎么样?”
“混日子”
“你不是挺喜欢写东西的嘛?”
“都是给别人写,而且都是命题作文,无聊的很”
“你有什么打算?”
“我反正是不想在那个破地方熬着,不过熬着也有戏,说不定五年十年以后混个主编,主任什么的光景就大不一样了”
“哦?”
“不过我打算离开哪里”
“辞职?”
“对,辞职,辞了专心在家写东西,写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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