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六年
阳春三月,正是江南草长莺飞,万物俱生的季节,而此时北京皇城西郊的豹房之间却是一派凄风苦雨。
“咳咳!”去年因为落水而一直风寒未愈的朱厚照,躺在床上不时清咳两声,虽然他今年才三十有一,但因为长达一年的卧床不起,早已将他的精气神全部摧毁。那面色腊黄,瘦骨如柴的模样,一点也找不到当年纵马边疆朱大将军的风采。
“照照,作者说了,你就剩一句台词了,你快念完,她好把标签换成完本。”一袭大红蟒袍的张墨坐在床上,握住朱厚照的手,苦着脸皱着眉,努力想要挤出两滴眼泪,但挤了半天,对自己演技已经彻底失望的张墨,伸出手指在自己舌头上点了点,又用带着水渍的水指随意在眼下抹了抹,继续说道:“快点吧您,大葱和小饼……咳,我是说朱厚熜和陆炳等档期很久了。”
“就一句啦?”朱厚照吃力的伸出一根手指,满脸说不出的失望,“那我就说,我说……我觉得我还能……”
“不能再抢救啦!”张墨没好气的打断朱厚照的话,接口道:“换一句。”
“那柯……”
“你不觉得人应该留点挂记吗?所以等你死了,我一定把柯南大结局烧给你。要不这样,你不是很喜欢那个《谁若九十七年死,奈何桥上等三年》吗?你就在先在奈何桥上等我几十年吧,争取和阎王他们打好关系,这样我下去时,也能罩着我,不让我被人欺负。我呢,争取活到万历三大征,万历那孩子贪财,他要是知道日本有银矿,肯定会伐日的。到时候我去日本抓人,青山刚昌给你,富奸给我,全关掉我们东厂去,关笼子里,不交稿就拿鞭子抽丫的,还不给饭吃,你看杂样?”
“那……”朱厚照抓住张墨的手,很认真的想了半天,深呼吸一口气,勉力说道:“这样吧,我被你压了一辈子,现在我要死了,你能不能让我也压一次?”
“这……”张墨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忽然一个小宫女排众而出,大声说道:“张公公,都这份上了,你也别这啊,那啊的了,你就给句痛快话吧?”
“就是公公,能不能?”
“公公,你说吧,能不能?”
………
………
在场的人七嘴八舌的追问着,问到后来这乱糟糟的声音竟然汇集到了一起,众人齐声向张墨追问道:“公公,能不能?”
“你们……”张墨看着渐渐向自己逼近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
“公公,能不能?”
“公公,能不能?”
“公公,能不能?”
“我……”张墨咬了咬下唇,抓着脑袋,表情显得很痛苦。
而此时,朱厚照又不失时机的抓住张墨的手说道:“墨墨,我都快要死了,你就不能从我一回吗?说声‘能’,就这么难吗?”
“公公,能!”
“公公,能!”
“公公,能!”
面对着众人紧逼,张墨感觉自己的胸口越来越闷,快要喘不过气,几乎要让他窒息而亡。为了不怕闷死,张墨站起来,努力想要从屋里逃出去,但双脚就如同灌铅一般,怎么迈都迈不动,而朱厚照阴笑着的脸越在他眼前越放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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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你个妹!哥又不是中国移动!就算移动,也没办法让人能在明朝打电话吧?”张墨尖叫一声睁开双眼,双眼呆滞的对着粉红色绣着蝴蝶穿花蚊的帐子,一动也不动的发着呆,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着,几乎就让人以为他是个死人。
太可怕了,我怎么会做那么可怕的梦?
确定现在是弘治十七年,而非正德十六年的张墨,一脸轻松的吐出一口长气,伸出手摸了摸湿润无比的双颊,不确定脸上的水渍到底是自己在梦中所留下的泪痕,还是……
张墨转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胸口,一只脚跨过自己的□,死死压在自己腿上的朱厚照,叹了一口长气,“难怪我会做恶梦,还喘不过气来。”
张墨挣扎着努力想要从嘴角不停留着口水,留出的口水已经将床单变成一片汪洋大海,不时发出“嘻嘻”笑声的朱厚照怀里挣出来,但折腾了半天,都没办法在不弄醒对方的情况下起来,只好继续从事抱枕这个很有前途的工作,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着头顶的帐子发呆,“贾宝玉不是说,男人是土做的吗?怎么我遇到的两个——一个不算是男人,另一个不把自己当男人,却都是水做的?什么时候,我才能干干爽爽的躺下,醒来后身上还是干干爽爽的呢?”
张墨很是郁闷的躺在床上,他不是一个迂腐和守礼的人,所以才会帮朱厚照洗完澡后,面对着对方要求自己留下陪他的请求,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朱厚照的要求,并且直接无视“宫人只能睡在地板”这条规定,直接和朱厚照睡到一张床上。
虽然是没穿衣服的裸睡,但别说朱厚照是个男人,就算他是个如花似玉让人一见就想到床的女人,像自己这般有道德有文化有理想,品质高尚如柳下惠的穿越人,也绝对绝对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儿童不宜的事。
“亲亲亲亲……”张墨还没郁闷完,就听见一旁的朱厚照忽然开始说起了梦话,一边说还一边用自己流着口水的脸往张墨脸上凑。
“喂,你……”张墨转过头伸出手,正准备要按住朱厚照不停乱动的小脑袋,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接着唇上一凉,似乎被某湿乎乎的东西堵住,张墨还没来得及确定这玩意是不是刚才梦中在他脸上蹭来蹭去,弄得他满脸水渍的罪魁祸首,又感觉这物体伸出了一个滑滑香香软软,还带着热气的长条形QQ糖将自己嘴唇上上下下抹了个干干净净。
“照照帮你擦嘴嘴,脏脏擦干净。”犹自紧闭双目,将脑袋靠在张墨脖子上的朱厚照,一脸满足的边咂巴着小嘴边“呵呵”傻笑起来。
难道……哥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没了?
张墨心中哀鸣一声,虽然初吻、初恋、初夜这三初都是他上辈子做梦都想丢掉的,但他绝对……绝对……没打算把它们送给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小男人。
张墨一脸悲愤的摸着自己的唇,眼里噙着泪花,心头只觉得无尽悲凉,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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