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一坨竟被小曼陀罗一饮而尽。
小曼陀罗又休息了半日,只觉身体并无大碍,便欲与小雕一同离开这血腥之地。起身捡起巨剑,回头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白蟒,心中甚是感慨,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便离开了。不想方走得数步,小曼陀罗只觉身体燥热难当,片刻之后便已是大汗淋漓,宛若瞬间回到了三伏天一般。小曼陀罗一边拿手擦汗,一边心道,这炎河果然威力巨大,竟将此地烤得如此焦热,定是此前自己身中白蟒寒毒,不能觉察,此刻寒毒一去,便不能抵挡炎热了。想到这,便加快了脚步,欲尽快离开此地。
但愈是向前走竟是愈加酷热难耐,未待行出数丈,小曼陀罗便只觉汗水已被一阵强似一阵的汤热蒸干,整个人此刻便如同架在火上烧烤一般,但这种酷热却又不是来自外界,而是发自内里,如同肚腹之中方吞下一方火炭,正嗞嗞啦啦的烧烤着五脏六腑,口中呼出的空气便如扬起的尘土一般干热,不一会儿,小曼陀罗便觉头晕目眩,双腿一软,人便摔倒在地。
小雕见小曼陀罗痛苦的倒在地上,不明就里,焦急的挥着巨翅咆哮着。
如何会变成这般模样?小曼陀罗心中纳罕,此前自己被阴魂不散的寒毒折磨了三年有余,今日寒气一朝散去,本以为自己便要重生,再活一次生龙活虎的自己,却不曾想,寒气方散,汤热又不期然突袭而来,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断然不是天气酷热所致,那是蛇血?不会,白蛇吞食十余条万年寒冰蚕,体内早已被寒气统治,何况津血运通全身,更是寒气积聚炽烈之处,表面虽被炎河水烘热,但内里却寒气炽盛,不减丝毫,那碗沸腾的蛇皮汤就可见一斑,如此,自己饮下如此之多蛇血,身体自当寒彻入骨。不能抵挡,此前自己脱离蟒口之后突然寒气袭来而昏倒,当是此理。可此刻自己为什么又会酷热难当呢?是蛇胆?没错,肯定是蛇胆!小曼陀罗心中一动,此前因寒冻儿昏死,后来小雕已白蟒之胆喂食自己,自己果然便觉寒气渐消……而后自己竟一口气饮下了所有的蛇胆……定是蛇胆之故!小曼陀罗想到此处,心中稍定,这蛇胆本就是至阳大补之物,其性温热,加之白蟒近百年寿命的精华积聚,自当比一般的蛇胆温补效力更甚。
然小曼陀罗仍旧失算了一层,这白蟒身受寒毒困扰近百年,身体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处置这寒毒,自然不自然的寒毒便渐渐积聚于双角之中,使体内寒气逐年递减,最后便能上岸多时而不至于被冻僵,其实,还有一更重要的原因,乃是蛇体在逼运寒气的同时,也在片刻不停息的吸聚着炎河的热量,热量终年于体内积聚,慢慢转存于胆囊之中,数十年下来,至热之胆囊。至寒之双脚竟如白蟒体内的寒热调配司,奇妙而丝毫不差的维系着白蟒不至于被冻死,亦不至于被烧伤,小曼陀罗吸食了大半蛇血,蛇血虽寒,但精华却多半聚于双脚,蛇血所余之寒气便只有十之一二了,而后他一口气饮下全部蛇胆,蛇胆总体虽不能尽数对抗白蟒体内寒毒,仍需不时借助炎河之热,但大体也抵得寒毒十之七八,如今小曼陀罗以寒气十之一二对抗十之七八蛇胆之热,自然平衡顿失,热气骤然发作亦不足为怪了。
小曼陀罗虽不能尽皆参透此种奥妙,但他毕竟聪敏,立时便想起此前瘸腿之言,知道那白蟒之角乃是至寒之物,此刻自己酷热难当,便挣扎着站起,跌跌撞撞的来到白蟒尸体处,未加停留,上前伸手将双角揽入怀中。
那白蟒双角本色玄黑,此刻却早已覆盖一层寒霜,四周缭绕着一层层寒气,小曼陀罗方揽入怀中,便觉一股股凉爽之气如和缓的溪流一般慢慢渗入体内,顿时便觉热气退缩,人也舒坦了些许。果然有效!小曼陀罗心中大喜,也顾不得眼前白蟒惨烈的死相,只自顾自闭了双眼怀抱了双角一动不动。小雕先是担忧烦躁,此刻见小曼陀罗平静下来,自己亦镇静了许多,只站在一旁,拿巨翅不停为烧的浑身汤热的小曼陀罗打扇。
如此过了半日,小曼陀罗便觉体内的热气便渐渐消了,人也舒坦清爽了许多,心中便渐渐平静了下来,心道“今日又捡回一条小命”。再看看怀中的白蟒双角,心道此后不知道热气会不会再发,不若今日砍了蟒角而去,以备后患。想到这,便自怀中掏出匕首,意欲齐根斩断蟒角。
可没想到,这蟒角竟坚硬无比,这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切在蟒角之上,蟒角竟毫发无伤,连一丝印痕也未留下,小曼陀罗心中惊讶,不曾想这蟒角竟还如此坚硬,那匕首又试了数次,皆未能动的蟒角分毫。小曼陀罗无计,回头正见那柄躺在地上的黑色巨剑,“不知道它行不行,先前他可是连碗口粗的铁链都一削而断的。”念罢,起身捡了巨剑回到蟒角处,高高举起巨剑而后挥剑猛砍,“当啷”一声巨响,小曼陀罗只觉眼前一阵火光四射,吓的小雕一阵惊叫,挥翅便欲逃飞。回头再看那蟒角依旧高高的矗立着,剑砍处仍是毫无损伤,再看巨剑,亦是完好无损。小曼陀罗又是一惊,“好坚硬的双角,好一把巨剑!”
两把削铁如泥的利器都不能动的蟒角分毫,其坚硬但真令人匪夷所思。小曼陀罗最后无法,只得拿匕首自蟒角根部一点点如刨数一般,把连在双角之上的白蟒头部一刀刀消去,最后只留得两只黑角,再看白蟒的头部,此时更加狼藉不堪,血肉模糊,骨肉混沌,再加上硕大的如同栋梁一般的身体,被小雕刨开的肚腹,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如此一条传奇的生灵便就此陨灭了,小曼陀罗心生愧疚,便站定了身体,双手一起,对白蟒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道:白蟒啊,你乃是天地灵兽,不期今日竟误伤在我曼陀罗手中,惜哉!惜哉!
小曼陀罗不人卒睹,而后扯下身上一条布条,将双角和巨剑背于身后,巨剑居中,双角在侧,满满当当的负于小曼陀罗背上,一眼望去竟甚是奇怪,小曼陀罗亦无心在意许多,招呼了小雕便欲寻路下山。
找寻了半日,果然在炎河畔正有一条岩浆流出凝固成石而直通山下之路,山势虽崎岖艰险,但小曼陀罗下山心切,亦顾不得许多,手脚并用,不多时,人便来到了山脚之下。只见山下乃是一条峡谷,峡谷两侧高山对起,直入云霄,一侧是白蟒之山,另一侧便是自己生活三年的高山,山谷之中一股怒水咆哮奔腾,生生不息,周围茂林丛生,不见日月。小曼陀罗看了半日,定了定神,而后冲双山一躬:曼陀罗我今日别过了,别了瘸腿,别了我的书室,别了大树石桌,别了五座坟墓,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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